第20章 太不地道
桑弘羊欲言又止,一提到這狂生的名字,桑弘羊就難受。
“事到臨頭,自然是有能者上。”金日磾聲音嚴肅,“若穀倉之糧算不清,諸事不知該如何進展,等到陛下怪罪下來,你我都脫不了干係,先生!此人到底是誰?您就快說吧!”
金日磾急得直跺腳,東宮一派關係雖好,但在正事上都憋著勁比呢!金日磾在司空署兢兢業業這麼多年,從來沒出過一點差錯,沒想到終日打雀,今天竟要被雀啄了眼!平時不出錯,一出錯就要捅這麼大的簍子!
桑弘羊也是實在沒辦法了,但凡有一點辦法,他都不會找那狂生!
認命的嘆口氣,
“曹充術本為河東郡孝廉,元鼎年入仕,精於算術奇門,卻卓葷不羈,蔑視正統,被太上皇廢回原籍.....”桑弘羊苦著臉繼續道,“此人極其狂傲,不若再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
“精於算術?能精到何種地步?”
金日磾問道。
在旁的孔僅答道:“早年下官家中有兩囷米,忘其石數,便請曹充術來家中計算,他以食筋繞案十餘轉,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就把兩囷米的石數算出來了,分毫不差!
甚至有一囷內,被大鼠啃食,他都算到了!”
金日磾眯起眼,他自知大漢天下臥虎藏龍,算法無限,陛下為太子時就精於術數,用糧儲推算人口。
算術,重要的是公式,即是對某種情況的概括,
聽孔僅所言,這個叫曹元術的狂生就有一套獨有的算法,聽起來雖玄乎....
見大司農還在思索,孔僅繼續道,
“金公,下官想起,曹充術還有一事。”
“你說。”
金日磾自然要多聽。
桑弘羊狠瞪了孔僅一眼,對他極力推薦曹充術很不滿意。孔僅現出歉意的笑容,嘴上卻沒有絲毫要停的意思,
“他還給河東一鄉老算過死日,何年何月何日算的絲毫不差,就連葬到哪都算好了,等到那鄉老死後,家人尋著曹充術所記去掘土,正好找到了一處空槨,這是奇門之術啊!”
金日磾眼皮跳了跳,他本是匈奴人,對中原這些玄而又玄的事情一直是敬而遠之,聽孔僅說講,第一個故事還算靠譜,第二個故事就有些不著邊際了。
“死馬當活馬醫,把他找來吧。”金日磾只當是多個法子,對孔僅吩咐過後,又看向其他官員,“休沐半日,回來接著算!”
司農署官員臉色好了點,
“是,金公。”
藉機蘇武上前去,金日磾見到蘇武,臉上的冰山解凍,露出了幾分親近的笑容,
“蘇子卿,你來司農署倒是稀奇。”
蘇武按官職大小,分別向金日磾、桑弘羊行禮。
“我來是找你支取大鴻臚寺用度。”
金日磾點點頭,苦笑道,
“子卿,你看我們都亂成一鍋粥了,不若你再等半日,半日後你再來找我,經我核對後,你就可支取走了。”
桑弘羊欲言又止。
帳還沒算明白,本就不該再支取了,可桑弘羊想到是給大鴻臚寺用度支取,大鴻臚寺有什麼用度?無非就是那幾項,所以就作罷未開口。
給出承諾後,見蘇武還原地不動,金日磾問道,“子卿,你還沒用膳吧,不若和我一起用膳?”
蘇武嘆口氣,
“金公,半日後你支取大鴻臚寺用度,是因大鴻臚寺用度易於核對,只消核算官職俸祿就可,考成法之下的成績,大鴻臚寺官員基本沒有。”
金日磾也是實話實說道,“確實如此。”
看著蘇武,金日磾不明白蘇武此言何意,
說此事,可是心中有什麼不滿?但就算有什麼不滿,也不是自己能解決的呀,甚至說與司農署都毫無關係。各官署間就是自家燒自己的灶,誰也不必對誰負責,誰也沒能力對誰負責,若真要負責,各官署只對陛下負責就好!
桑弘羊在旁暗道,
大鴻臚寺一直是可有可無,要尋根得去往上找。
很多官職就是如此,前朝用了,後面朝代就給延續下來,換個名字改改再用,實則這個官職已沒什麼具體事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