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88章 第 88 章(第3頁)

 “那不睡了,”晏為熾卸下了壓在心頭的山石,直覺活著真好,我老婆真好。

 書房裡響起悉悉索索聲。

 椅子被踢開,唯一半開的窗戶也關上了。

 舒坦的親密無間。

 “其實我挺怕你問很多,我一一說給你聽,你不信。”

 “你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啊。”

 “我確實,”

 話聲在綿密的親吻間隙裡,“脆弱。”

 “你不要咬我。”

 “不咬。”

 當外面太陽高照時,厚厚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書房裡歸於平靜。

 陳霧隨手拿了件衣服穿上,肩膀撐不住地耷拉下來,袖口長得接近他手肘,下襬蓋住了屁股,他默默脫下來換掉,又找到自己的褲衩套上,站不住地晃了晃。

 膝蓋窩裡有好幾個牙印,隱秘的宣示佔有慾。

 嘴上說不咬的人這會兒趴在放倒的沙發上面,歪著腦袋睡得很沉,屬於疲勞駕駛,危險操作。

 陳霧原地揮動胳膊,慢慢吞吞地做了幾個老年人模式的早操自我緩解,他出去把貓狗餵了,給自己泡上一杯麥片喝掉,又洗了個蘋果,啃著回到書房。

 晏為熾還是陳霧離開前的姿勢。

 陳霧叼著蘋果去摸他的耳釘,指腹沿著他的側臉線條滑到他下巴,摸了摸他新長出來的鬍渣。

 睡夢中的晏為熾發出夢囈,“對不起,瞞了你。”

 書房裡靜了許久,隱隱約約有聲咕噥,“不用對不起,我也有瞞你的。”

 晏為熾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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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陳霧被動進入看守所這件事,趙闊做東請他跟晏為熾吃飯。

 當時觀景臺曬著曬小魚乾,三花饞得流出彩虹色的哈喇子。

 黃狗對那一簸箕的小魚乾並不太感興趣,它兩隻爪子搭在陳霧腿上,尾巴歡快地甩來甩去,嘴裡是剛被投餵的炮筒糖。

 陳霧在客廳躺著,十根手指上套著長長的炮筒糖,他這個上面咬一口,那個上面嘬一點,“咔嗞咔嗞”地吃著。

 中廚房響著“咚——”“咚——”聲。

 晏為熾在剁排骨。

 不多時,晏為熾手持菜刀走出來,面部黑漆漆的:“不是,你在哪個超市買的,不給剁的下次別去。“

 陳霧眨眨眼:“我在很遠的農貿市場買的,那裡的攤販生意很火爆,沒時間剁。“

 晏為熾滿面的不滿滯了滯:“超市的排骨賣完了?“

 陳霧說:“農貿市場的便宜。”

 晏為熾:“……“他空著的那隻手捋捋散下來的額髮,有氣無力,“咱家缺那個錢?我大一那會給你的卡早換成不限額的了,你,“

 陳霧模糊不清地打斷:“我還沒有說完呢。“

 “ok。”晏為熾好整以暇,“那你說。“

 陳霧把後半句接上:“還比超市的新鮮,豬是現殺的,誰要買哪一塊自己切。“

 晏為熾心說,我怎麼這麼不信呢。是不是欺負我見的市面少。

 “快去接著剁排骨吧,剁好了就放砂鍋裡,不用焯水。”陳霧躺著沒動,唇齒間還叼著一截白白脆脆的炮筒糖。

 趙闊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來的。

 很微妙的是,趙闊作為趙氏的持權人,竟然沒通過晏氏的助理處進行預約,而是直接打到了晏董的家屬手機上,跳過了他那一步。

 打蛇都知道打七寸。

 想請到晏為熾,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找上陳霧。

 但陳霧周邊都是晏為熾的親信,即便成功接觸上他了,他也不一定就會點頭。

 只有被他拉進自己那個小圈子裡的人才會得到他的一份關注。

 趙闊連著劉瑜。

 陳霧問晏為熾去不去吃飯,晏為熾知道他既然問了,那就說明是想去的。

 於是晏為熾答應了。

 一頓飯吃得很公式化,兩位家主一個是悶葫蘆,一個心裡眼裡只有老婆,聊不起來。

 陳霧也不是話癆會熱場子,他稍微空一點就被晏為熾投餵,根本沒時間管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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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飯局前腳散場,後腳就傳進了有心人的耳朵裡。

 現在晏氏的一舉一動格外引人注目,新鮮血液代表新鮮的做派,捉摸不定的處事風格伴隨著難以預料的變數。

 明記有意拉攏晏氏頂替姜氏,可是晏氏拒絕了。

 或許是念舊情,即便發小不在了,也顧著那份年少時為其力挺的情誼。

 今晚晏氏跟趙氏的私下約談,是不是關係到什麼利益暫時不為人知,又有新消息傳出。

 飯局還有第三人。

 晏董事長是帶著家屬去的。

 看來不是公務,是私人交情。那更不可小覷。趙闊談過的對象跟他堂妹,她們都是陳霧的身邊人。

 在趙氏被熱議有多大幾率能通過晏氏重回巔峰的時候,姜董在辦公室暈倒被緊急送往醫院搶救。

 據說起因是財務部出了問題。

 什麼問題就不知道了,反正那個部門沒有小問題。

 也有風聲說是和大岐灣的項目有關。

 那項目前段時間是姜氏的重點,姜衛民全權交給令他得意的女婿負責,女婿一落網,投入進項目的所有資源就打了水漂。

 參與競爭的眾多企業裡,某個外資拿到項目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大岐灣這個項目的前景很有限,頂多作為旅遊景點用,虧本的買賣。

 不少商人都是湊個熱鬧,不差錢隨便玩玩。

 也不知道姜氏為什麼那麼看重。

 姜氏的派系結構比不上晏氏的一半,卻也很複雜,平靜如水的表面之下翻滾著岩漿。

 唯一的女兒還在國外。

 回來了怕是要哭倒在看守所的臺階上,或者監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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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四上午,陳霧受邀去參觀木材標本展覽,晏為熾抽出時間陪他去了。

 工作日,館內的人不算多,只有晏為熾一個外行,他拉著陳霧給自己講解了一會,見林科院的人介紹一位業界大師給陳霧認識,便自行退開。

 晏為熾走出場館,他眯眼望著烈日下的車水馬龍,抄在西褲口袋裡的手拿出來一隻,拉了拉臉上的口罩。

 待會結束了就陪陳霧去趟醫院,看望一下村長。

 上午的時間都騰出來了,乾脆用完。

 馬路斜對面的橋邊有個算命的,是個瘸腿大爺,人都要曬暈了。

 晏為熾腳步閒散地走近,蹲下來問起了自己的姻緣線。

 算命的很在乎從他視線範圍內經過的每一個路人,畢竟都是他的潛在客戶,場館門口的人群他逐一留意過了。

 此時就認出了攤前的達官顯貴。

 “你有個同|性|戀人,你們年齡不等,經歷不同,工作領域跟社交圈也不一樣,但是你們都很堅定的選擇了彼此,今年是你們在一起的,”

 算命的開始掐指,嘰裡呱啦神秘得一批。

 “第四年。”

 晏為熾道:“真真假假的不重要,是我愛聽的就行。”

 他拿過攤位前的二維碼,漫不經心地把玩,“一句一千。超過二十句,一句一萬。”

 算命的麻溜兒地坐直,渾濁的雙眼放出精光,還有這種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