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鬱笑笑生 作品

第75章 你捂什麼

第76章 你捂什麼?

 這樁糾紛,在蘇州府逐漸發酵開來。

 吳縣拖著不判,這些人又告到了蘇州知府衙門。

 黃通判不願牽扯進去,遂將這個案子,轉呈了馬知府。

 馬忠義很詫異,一時間竟然不敢相信原告的話。

 毀田撒鹽,正常人幹不出來這事。

 他派了人私下查驗,發現居然是真的。

 而家奴劉路,也悄悄送來了一份文書。

 “主子,這是那維格堂李鬱送來的,西山煤礦入股收據。”

 “哦?”

 馬忠義接過來,瀏覽了一遍。

 就收進了書房的抽屜裡。

 送上門的銀子,沒理由不收。

 到了年底,能拿到分紅的。

 區區一個惡霸豪強,絕不敢糊弄自己。

 劉路小心翼翼的問道:

 “主子,這人成色沒問題吧?”

 “唔,本官覺得,能幹出毀田撒鹽,搶霸漁女這種缺德事的人,想來不會是反賊。”

 “主子的話太深奧,小的聽不懂。”

 馬忠義笑了,揮揮手,示意這個親信家奴可以退下了。

 這裡面的含義太深刻了,還是不解釋比較好。

 一個魚肉鄉里,毀田搶女的惡霸,他肯定是擁護朝廷的!

 ……

 聽到馬忠義收下西山煤礦入股文書的消息後,李鬱也鬆了一口氣。

 如果這位皇帝的忠實奴才懷疑自己是反賊,他就不會收下那份入股文書。

 否則一旦事發,就乾隆那小心眼,他洗都洗不清自己。

 這個邏輯,非常清晰。

 不必擔心馬忠義是在偽裝,麻痺自己。

 “走,誰跟我去眠月樓?”

 李鬱一吆喝,杜仁範京立馬就跑來了。

 “不行,你們倆只能去一個人。”

 “為啥?”

 “這麼大的家業,不得留個人鎮守,萬一出點事,沒個主心骨。”

 “那誰去誰留?”

 “猜拳吧。”

 範京得意洋洋,杜仁垂頭喪氣。

 感覺節省了幾個億。

 不過,他突然發現林淮生也跟著去了。

 “為啥他能去?”

 “因為我是保鏢,遇上三五個人我能殺出去。”

 林淮生耍寶一樣的,把短刀塞進靴子,燧發手銃揣進懷裡,又把一柄劍掛在馬鞍邊。

 這還不夠,背後還斜揹著一個圓筒狀玩意,藍綢子包著。

 “這是啥?”

 “我說是簫,你信嗎?”

 “我信你個大頭鬼。”

 李鬱示意,給他瞧瞧。

 林淮生遵命,解開外面包裹的藍綢布。

 裡面是個皮革圓筒。

 放平後,從筒子裡滑出了一杆截短型火繩槍。

 “槍管截短了一大半,槍托也截掉了。”

 “哦對了,口徑有點大。”

 “這是誰發明的?這麼醜?”

 李鬱點點頭,表示他認可。

 確實很醜,出自他的手。

 之所以這樣設計,是因為吸取了太湖水戰的經驗。

 小五描述了那天的戰鬥,說到了跳幫戰。

 大清朝的水師兵勇,各路水賊,都很喜歡跳幫戰。

 主要是因為火炮孱弱,在內河江湖,這種戰術很有效。

 於是,李鬱設計了這麼一款醜陋的武器。

 定型為“李氏二型水兵截短霰彈槍”。

 ……

 林淮生嘿嘿一笑,比劃了一下。

 “這玩意橫在腰側,等敵人衝進來,這麼一噴。”

 “十幾顆粗鐵砂,美的很。”

 杜仁一臉震驚:

 “打的到嗎?”

 “十幾米內,一打一片。”

 範京點點頭,表示他能作證。

 那天找了一群家畜家禽,噴了一下。

 慘叫聲差點把耳膜震破了,現場那叫一個慘。

 害的幫廚的幾個婦人,一直罵罵咧咧的。

 挖出來半碗鐵砂。

 李鬱印象中,帶英皇家海軍,就有一款高度類似的海軍燧發霰彈槍。

 專打登船的敵人,口徑比他這個還粗。

 還踏馬是雙筒的。

 等他搞定了燧發槍機,說不定也會上馬一款。

 眾人都說,截短型霰彈槍用於江湖火拼太好使了。

 下次再有其他幫派和維格堂開戰。

 安排個弟兄,來這麼一發。

 然後再砍人,效果不敢想。

 許多人,已經在默默叨唸著不開眼的人趕緊上門了。

 ……

 “走,去眠月樓。”

 三人騎馬狂奔,留下一路煙塵。

 最近,好久沒下雨了。

 杜仁嘆了一口氣,繼續去視察堡外的工程了。

 也不知道阿鬱花費這麼大的精力挖排水溝幹嘛。

 浪費人力。

 倒是那公共茅房,有點意思。

 最近堡內外的生病數量,大幅降低了。

 還有一條新規則,李家堡附近有兩條河流。

 其中取水一條河流,洗刷取沙子在另外一條河流。

 取水後,必須燒透了,再倒入大缸中。

 日常飲水,只許從缸裡取水。

 違規的人,當天的飯免了。

 三次違規,直接送去西山挖煤。

 李鬱最近一直在提純收留的流民,同時補充新鮮血液。

 紀律提純,只是第一步,這一關都過不掉的流民,沒有任何憐憫的價值。

 第二步,是勇氣提純,即將展開。

 第三步,是忠誠提純,終極考驗。

 倒是在府城,他被許多人稱為“善人”。

 因為這年頭,願意給人一口飯吃的就是大善人。

 甚至,知府馬忠義也過問了幾句。

 雖未鼓勵,卻也感慨了此人竟有些善心。

 工業社會,一個健康的人至少還有壓榨的價值,哪怕他無任何特長。

 農業社會,疊加封建社會。

 勞動力是極度過剩的,被壓榨都屬於一種“幸運”。

 拿京杭大運河的縴夫舉例,拉一里路的工錢是2文錢。

 乾隆年間,一兩銀子約等於1000文。

 如果換算成今天的物價,一兩銀子相當於25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