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隔靴撓癢(第2頁)

 “咳咳咳……咳咳……”

 或者……

 這並非是一種欺騙。

 “你還不明白嗎?我們沒有死……”

 先,是一陣寂靜。

 隨後,咕嚕咕嚕,宛如被血糊住一樣……卻又無比清晰的聲音從門後響起,由於外方之物停止了那激烈的、彷彿失了智的敲打聲,此刻它所發出的聲音中便多了一份冷靜,也就……

 “我們還活著啊,安德烈,剛剛,這裡就發生著這一切……你……就這樣把這樣的我們關在了門外,袖手旁觀地看著我們死去……上帝啊……好疼……”

 多了一份人性。

 “……”

 安德烈沒有回答,他只是在一片漆黑中沉默地坐著,感受著身體一點點的冰冷。

 但門外,那對於他來說,算是熟悉的聲音從他身上所帶走的溫度一定比血更多,他認得那個聲音,哪怕只是npC,哪怕只是短暫相識。

 他就是這樣的人。

 “寄生蟲在啃食我的肺部,它……啊啊啊——!!!在裡面遊動!抽搐……求求你,放我們進去吧,這樣能讓我們輕鬆些……”

 慘叫和抓撓又一次響起了。

 具有縫隙的陷阱被撓得滋滋作響,漆黑中無法窺見其正體,但似乎有什麼液體正粘附在那尖銳的鋼鐵之物上,發出粘稠卻無力的響聲。

 比起液體,更刺耳的果然還是人類指甲竭力與鋼鐵刮擦的聲音,這種聲音並不明顯,卻極為刺耳又令人牙癢,一聽便能讓人聯想到一個人類的一部分身體被以某種方式刮蹭掉了,指甲、皮膚、肉、牙齒……這一切都讓人感到一種不適的癢癢。

 這不是一種闖入的聲音。

 而是一種掙扎的聲音,表明的是發出者的痛苦。

 “……你承諾過會救我們的、你承諾過會幫我們的……”

 本來激昂的掙扎聲像是耗盡了一切力氣一樣,微弱了下來,甚至夾雜起了微弱的啜泣:

 “安德烈先生……我們好痛……”

 “……”

 “你說了會讓我們活下去的……為什麼!為什麼!你什麼都沒做到!”

 面對這樣的場面,安德烈能做出什麼反應呢?

 他當然不會愚蠢地當真打開門,讓那的的確確曾經跟在自己身後的人進來,將一切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他也當然不應該發出任何聲音,哪怕是所謂的反駁,在面對這些穿著他昔日隊友的怪物耳中,也當然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