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明智 作品

第220章 朕逼餘太宰致仕,聖怒嚇死楊太傅〔萬字求訂〕(第2頁)

故此,在宣和元年農曆十一月,宋江率眾揭竿而起,其振臂一呼,湧上梁山落草為寇者,便有數千人……”

 

梁師成舉報起‘同行冤家’的大宦官楊戩的罪行時,他格外地賣力氣!

 

“啪”的一聲!

 

趙吉怒拍龍案。

 

天子一怒,嚇得文武百姓紛紛跪倒,列成齊刷刷的兩大長排。

 

其實,穿越者趙吉這是故意裝作發怒的樣子,他要藉此機會收拾兩個人,再敲打一個人。

 

趙吉佯裝大怒道:“朕所寵信之太傅楊戩,其經略京東西時,居然欺君罔上、為害朕的子民、迫使官逼民反!

 

楊戩這是變向害朕啊!真是豈有此理?”

 

群臣大驚失色……

 

趙吉又指著大宦官梁師成的鼻子,佯裝怒氣未消,對其敲打,道:

 

“梁大官啊!你既然早知楊戩經略京東西時,對山東一帶所犯下之累累罪行,你為何不早些進諫給朕呢?”

 

梁師成整個人都懵逼了!!

 

特麼的,老奴我不是一直順著趙官家您的聖意去做事的嗎?

 

楊戩得寵之時,經略京東西等諸多地方,他魚肉百姓收來的租稅,那可都是一大半進了官家您的左藏庫(即內庫)中的啊!

 

趙官家您還常常稱讚楊戩是位‘濟世能臣’呢!

 

不過,梁師成心裡的想法,怎敢在朝堂之上說出來呢?

 

“咣、咣、咣!”

 

梁師成嚇得連連磕頭,磕得他腦門都充血淤青了,他慌忙道:

 

“老奴亦是近日,才得知楊戩以前斂財之事啊!

 

太傅楊戩不擇手段地魚肉百姓之行徑,至令尚未能找到確鑿罪證啊!

 

請官家饒恕老奴未能早幾日奏報此事之罪!”

 

梁師成說完又“咣咣咣”地磕起響頭來,以求趙官家饒恕他。

 

趙吉看到敲打梁師成的目的,已經達到,便道:

 

“楊戩害朕不淺啊,朕的《罪己詔》都下達了數月,而楊戩經略京東西時,為害百姓之罪卻未得到懲處,其卻居家養病過得那般清閒?!

 

朕命梁大官,赴楊戩府宅。

 

領朕口諭,對其問過,讓其悔罪,交待清楚……”

 

梁師成誠惶誠恐道:“老奴遵旨,這便下去,速速辦好此事!”

 

趙吉此舉,又是引來文武百官的頌揚稱讚!

 

“陛下聖明……”

 

“吾皇萬歲萬萬歲……”

 

趙吉一揮袍袖,示意梁師成速速退下,去辦好問責大宦官楊戩這件差事。

 

梁師成行拜別大禮後,他起身後,小跑著退出了大殿,帶領六名小宦官,騎上快馬,去往楊戩在皇宮外汴梁城中的太傅府……

 

此時,朝堂之上,

 

趙吉指著今年七十一歲的太宰餘深,問道:

 

“朕待餘太宰,如何?餘太宰講講你兩度為相之經過吧!”

 

趙官家這一問,給老奸巨猾、擅於見風使舵的牆頭草餘深,搞得懵逼在了當場。

 

餘深跪拜後,略一思量後,本著長久以來養成的‘說好話’原則,他讚頌起了趙官家:

 

“微臣餘深,曾蒙陛下器重,先後兩度為相。

 

微臣首度為相時,是在大觀四年二月,陛下將還是中書侍郎的微臣,提拔為門下侍郎!”

 

“此乃微臣餘深首度為相。

 

然則,微臣為相,才短短三月有餘,至大觀四年五月,微臣便自知才疏學淺、德不配位;

 

故此,微臣深不自安,累疏請罷!

 

微臣餘深,承蒙皇恩,以資政殿學士,出知青州。”

 

“呵呵……”趙吉冷笑,耐心地聽著七十一歲的餘深的訴說。

 

其實,歷史學霸的穿越者趙吉,是知道餘深第一次當上【門下侍郎】(即左副宰相),又匆匆請辭的原因是:

 

餘深在崇寧年間曾任御史臺的御史中丞兼侍讀,掌糾察官邪、肅正綱紀之權。

 

崇寧末年,妖道張懷素謀反事發,案下開封府與御史臺共審,餘深在與時任開封府尹的林攄,共治此案時,兩人都同意除主犯張懷素幾個人外,其餘有同張懷素來往的官員信札,全部焚燬掉。

 

在此之前,蔡京便與張懷素私交其好,常有信件往來。

 

先前,蔡京確實也沒有想到張懷素會謀反啊!

 

事後,蔡京甚懼會因張懷素謀反案受到牽連。

 

餘深和林攄卻把與張懷素有來往的大部分官員的信札,全部焚燬掉;包括蔡京的。

 

這等於是救了蔡京一命,或者說是挽救了蔡京的大好仕途前程!

 

故此,蔡京主動交好餘深和林攄,以示報恩,餘深自然也樂於巴結當時深受趙官家寵信的蔡京……

 

餘深第一次當上【門下侍郎】(即左副丞相),也是蔡京向原主宋徽宗美言力諫的結果。

 

然則,餘深請辭門下侍郎,皆因蔡京第一次致仕(退休)了,他失去了後臺,故此‘深不自安,累疏請罷’。

 

此時,

 

餘深看到趙官家正在冷笑,他心中驚慌無比。

 

但是,他還得按照趙官家之問,繼續回答道:

 

“微臣餘深曾蒙陛下器重,二度為相,復任【門下侍郎】時,是在政和二年六月…………”

 

趙吉自然知道:政和二年就是公元1112年,那年的五月,蔡京復太師位,執掌朝廷重權。而僅僅一個月之後,即當年六月,餘深你就被蔡京提拔上來,舉薦你官復門下侍郎(即左副丞相)。

 

政和七年,當了【太上宰相】兼太師的蔡京,建議朝廷將左相改稱為【太宰】、右相改稱為【少宰】,原主宋徽宗批准了。

 

政和七年,餘深你又被蔡京舉薦給朕的這副身體的原主宋徽宗,餘深你便被進封少宰、兼中書侍郎。

 

宣和元年(即公元1119年),餘深你被拜為太宰、加少保,封豐國公,再封衛國公。

 

……

 

趙吉知道,因為朕這位穿越者的到來,提前殺掉了位高權重的大奸臣蔡京,導致這個世界發生了蝴蝶效應:

 

你餘深一向是攀附著位高權重的蔡京,不過,當朕把蔡京下獄後,餘深你便迅速地站隊到了朕這邊來了!

 

餘深你又向朕上疏數道,陳言蔡京為政近二十年來的重大過失……

 

而在當時,朕剛剛奪舍了原主宋徽宗的身體才不久,朕怕引起朝廷大動盪,自然不能把蔡京案的牽連者搞掉太多,故此,朕便先暫緩對你這個牆頭草餘深的處理。

 

趙吉所知,餘深是有學問的,不然他也不可能憑著滿腹才學,在元豐五年(即公元1082年)進士及第。

 

他又在崇寧元年(公元1102年)任太常博士、著作佐郎……

 

唉!趙吉心中感嘆:

 

不過,餘深你當宰相這麼多年來,政績上毫無建樹,只會甘當身為宰相之首的太師蔡京的馬前卒。

 

餘深你做的那件唯一能載入史冊的好事,便是在宣和二年上半年,即朕還沒有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奪舍宋徽宗這副身體之前,

 

當時蔡京等奸臣賊子大興花石綱,苛剝百姓,餘深你上疏進諫過關於你的家鄉“福州以取花果擾民”之事……

 

餘深你的家鄉福州(即後世的福建),原有的進貢花果的需求日愈加重。

 

僅以荔枝為例,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歲課六萬顆,崇寧四年(1105年)增定十萬顆,宣和元年增十萬零六百顆新鮮荔枝;

 

福州的問題,不僅是進貢的鮮果數量增多了,更大的問題是在於當地官吏乘機蒐括百姓。

 

有鑑於此,餘深你向朕的這副身體原主徽宗,進言:“福州以取花果擾民”……

 

這也是餘深你一生中,做過的惟一一件能載入史冊的好事。

 

餘深為相以來,除了依附當時手握大權的蔡京外,也會像很多沒骨氣的無恥文人那般,極盡對朕這副身體的原主宋徽宗拍好馬屁……

 

想到這裡的趙吉,心中早已下了定論:餘深當宰相,真就是德不配位、不思進取、尸位素餐!

 

趙吉對餘深責問道:

 

“餘太宰兩度為相,可見朕對愛卿之器重!

 

然則,餘太宰再度為相至今,卻未能輔佐朕處理好朝政,讓多地百姓窮苦不堪,這才導致了諸如方臘造反、宋江等流寇勢力作大,為害多地啊!

 

朕請餘太宰回府,閉門反思自責,早日已寫好悔過奏摺,呈來朕覽!”

 

“撲通”一聲,餘深跪伏在地,嚇得他身體顫抖,聲音沙啞道:

 

“微臣餘深才疏學淺,德不配位,又加上年老多病,請官家批准老臣致仕還鄉吧?!”

 

坐在龍椅上的趙吉嘴角上揚,心裡倒是想立即批准餘深提出的退休要求,

 

但是,大宋祖訓讓‘厚待士大夫’,朕在表面上要做好‘文章’,該挽留、還是要假裝挽留一下的。

 

趙吉和藹道:

 

“朕只是讓餘太宰回府後,思過;

 

以便日後能勝任宰相之位,輔佐朕處理好朝政。

 

朕可未曾要逼餘太宰致仕還鄉啊!”

 

餘深三請……

 

趙吉三辭……

 

臣與君,把面子流程,做到了極致。

 

餘深心想:今日朝堂之上,趙官家突然對吾發難,必是趙官家因之前吾跟蔡京勾結在一起而念念不忘,這是要秋後算帳啊!

 

不過,吾比蔡京高明許多,不像其總愛大權獨攬、鉅貪無比,故此趙官家還是留給了吾臉面,以言語敲打吾。

 

吾若不速辭相位,恐有如蔡京一般殺身之禍啊!

 

想到這裡,餘深再次跪拜叩首,跪伏在地,痛哭流涕,聲音顫抖道:

 

“老臣餘深,年邁多病,請辭歸鄉。還望陛下開恩啊……”

 

“嗚嗚嗚……”

 

趙吉佯裝勉為其難的樣子,道:

 

“唉!既然如此,朕便準餘愛卿致仕還鄉。

 

朕加封餘愛卿為少傅、鎮江軍節度使,告老還鄉回福州!”

 

趙吉知道,在宋朝時,節度使已經是虛職了,這時的節度使可不像唐朝和五代十國時那樣手握一方軍、政、財、人事大權的一方‘諸侯’。

 

趙吉對餘深能如此明智地把相位主動騰出來,留給能勝任其位的有作為的賢良忠臣來當,還是比較滿意的。

 

故此,趙吉對連續四次申請告老還鄉的餘深,也給足了他面子,加封餘深兩個虛職,使其退離了宰相之位後,其月俸是有增無減的,只是實權全部都沒有了。

 

“微臣餘深,謝主降恩!吾皇萬歲萬萬歲!”

 

“砰、砰、砰!”餘深心情複雜,表面裝出無比感激聖恩之色,連連叩首謝恩。

 

其實,今年七十一歲的太宰餘深,感覺自己身體還很硬朗,還能活個十來年沒有問題。

 

他心裡是真捨不得放棄在仕途上奮鬥多年才得來的太宰之位,

 

可是,老奸巨猾、擅於見風使舵的他,自然知道自己如今的選擇,才是最明智的!

 

…………

 

此時,大宦官梁師成已入楊戩在京城的太傅府客廳內。

 

因楊戩從去年年底得重病後,一直臥床不起,梁師成只好在太傅府的僕役帶領下,入楊戩的內宅。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由太傅府的內宅傳出。

 

胖乎乎的梁師成一腳剛邁進楊戩的內宅,便嗅到了難聞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