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驚鵲20(第3頁)


    簡而言之,他們現在所處的空間,是個完全密閉的地方,除非有人從外面解鎖開門,不然誰也別想走出去。
 

    火勢頃刻間燃起,撲面的熱浪襲來,高敘高喊數聲,也沒人來救,自己又氣又急,扭頭去看喬昭懿。
 

    喬昭懿被下了兩份,燒得頭暈眼花,根本幫不上忙。
 

    高敘“”
 

    他氣瘋了,還不敢耽誤,火勢一旦大起來,他的命都保不住。
 

    這間屋子不是常住人的院子,也沒備太多水,高敘想也不想地掉頭去找被子,拼了命地撲打椅子上蔓延起的火苗。
 

    好在火勢燒得不大,在幾個被子褥子全數被燒出漆黑的窟窿後,終於被撲停。
 

    只是可憐凳子和條几,全部被燻黑,都要成木炭了,一碰就咯吱咯吱地顫。
 

    他現在是什麼旖旎的心思都沒有了,恨不得掐死喬昭懿,他正要回頭去罵,卻是一陣香風撲來,喬昭懿掙扎著撲進他懷裡。
 

    剛才吸入進去的催情香在此刻猛然迸發,高敘臉色變了又變,還是無法抵抗本能的慾望,而且算算時間,太子也快到了
 

    高敘伸手攬過喬昭懿的細腰,正低頭欲吻,喬昭懿卻伸著一隻手出來,將他臉擋回去,還在上面摸來摸去。
 

    高敘眸光越來越暗“就這麼迫不及”
 

    喬昭懿中的藥,比他只多不少,能忍到現在,也算她有骨氣,但話還沒說完,他便感覺鼻子被什麼東西堵住,仔細去聞,還有熟悉的藥味,怎麼有點像他給剛才婢女下的蒙汗藥
 

    高敘甚至都來不及細想,只模糊地生出一個念頭,下一瞬,便渾然不知所以,當場仰頭倒了過去。
 

    喬昭懿跟著他一起倒下去,全身的重量砸在高敘身上,讓昏迷不醒的人都發出一聲悶哼。
 

    喬昭懿同手同腳地從他身上爬下去,爬到半道,又坐了回來,對著他脖子撓了好幾下。
 

    氣死了
 

    剛才她神智不清,直接把凳子燒了,高敘滅火的時候,她隱隱察覺到不對,找來剩下的茶水,向自己臉上潑了幾下。
 

    被冷茶一澆,理智回來一點,扭頭的功夫,發現倒地的丹翠身邊,留有一方她沒見過的帕子。
 

    帕子做工極好,不是婢女能用的,但又偏生出現在此她心裡隱隱有了猜測,想著是不是加了蒙汗藥,便一試,沒想到真能給高敘放倒。
 

    高敘沒了動靜,喬昭懿也倒在地面,無法動彈一分一毫。
 

    先前一番纏鬥,顧不得身體變化,現在人一歇,便感覺剛被壓抑的藥性猛地向上翻湧,一浪高過一浪,大腦都開始恍惚。
 

    但她不敢睡,這是姚府,高敘也不知道何時會醒
 

    對啊,他可能還會醒。
 

    喬昭懿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太危險了,這不行。
 

    喬昭懿踉踉蹌蹌地起身,打了自己兩下,視線在半空中搜尋,終於拽來一個簾幔,
 

    又廢大力地將高敘拖到八角桌旁,將高敘上半身和桌腿徹底捆在一起,才算結束。
 

    人在遇到危機的時刻,潛力是無限的。
 

    可若危機過了,便進入休眠時間。
 

    最後這番動作,把殘存精力也給耗盡。
 

    喬昭懿感覺自己臉灼熱得嚇人,汗意不住地向外湧,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斷延長,睏意和昏沉感越來越強。
 

    喬昭懿甩了甩腦袋,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終於沒忍住,看著尚在昏迷的男人,面無表情地抽了個巴掌,用手指的痠疼來讓理智稍稍歸攏。
 

    太子也是此時到來的。
 

    作為一國儲君,還是奉皇上的命前來給老夫人賀壽,不管兩傢俬下有多少齟齬,面上都必須要過得去,一番主客盡歡,太子酒意微微上頭,出去透氣。
 

    旁邊桌的岑聿見狀,稍遲一刻,也起身離席。
 

    不過卻是向相反方向走,繞了半圈,才去找太子,好在眾人面前避嫌。
 

    在朝為官的,只要沒徹底撕破臉皮,每逢大的場面都是即便心不和也要面和,陛下開口的壽宴,岑家自然要來,沒看皇后都派了鄧儀前來嗎
 

    姚家也像不知道鄧儀五日前當街打人的事,滿是熱切。
 

    這就叫表面和平。
 

    岑聿走去時,正逢高敘的人來找,說有要事相邀,太子聽見六弟找自己,思慮半晌,也沒推拒,推拒了,豈不是落了下風
 

    不過怕對方使暗手,準備回去找個侍從跟自己同去。
 

    剛才為了清靜,他只帶了一個婢女。
 

    沒等走回去,迎面就瞧見岑聿。
 

    太子迅速改了主意,一臉熱切,說要帶他一起去。
 

    他正想找岑聿,五日前他託沈少傅去說媒,還不知道後續。
 

    太子問小廝“我帶岑大人一同去,想必六弟不會介意吧”
 

    太子開口,小廝也不敢說什麼,反正既然都是要讓人瞧見的,多一個少一個,似乎也沒什麼區別。
 

    而且岑大人都在,豈不是更坐實了主子和喬姑娘的事
 

    小廝笑道“自然不介意,也不是要避諱著人的事。”
 

    來到小院,門外並無什麼人,只有剛才引喬昭懿來這的嬤嬤在外面候著。
 

    六皇子不讓近前,她連房門都守不得,只能在院外。
 

    小廝彎腰伸臂,請太子進去。
 

    太子見他們這幅神神秘秘的樣子,察覺到一點不對,要是他單獨來,現下肯定找藉口離開,經歷文遠伯一事,他可不再是以前了,誰說什麼都上當。
 

    太子看眼岑聿,有緝查院的人陪著,對方想說什麼做什麼,都要掂量一二。
 

    不然捅到陛下面前,誰都沒臉。
 

    可是
 

    “怎麼門窗都關著”
 

    進院便是正房,太子一瞧就品出不對。
 

    引他們進落了鎖的院子做什麼
 

    其實要是按照高敘先前的構想,太子一進門,聽見的便
 

    是情愛之聲,自然明瞭。
 

    但現實與計劃相差十萬八千里,偏得不成樣子,如今房裡一片寂靜,太子不禁想歪。
 

    他少時便有名師教導,各類知識都有涉獵,長大後立為儲君,又在朝堂上歷練一番,當前情況,讓他想到了去年自己隨刑部辦的瀆職之案。
 

    案子是由一具凍死在房中的逃兵引起的。
 

    當時案宗上這般寫著遺棄破廟的東二廂房,四下無人,門窗緊閉,一無名乞丐推門避寒,誰料想,抬眼便是一具臉色青白、渾身赤裸的死屍
 

    而面前的此情此景,和自己經歷的案件,不謀而合。
 

    難道是六弟殺了人,給自己設套
 

    太子心微微一跳,慢慢上前,動作極輕,甚至沒有動外面的鎖,而是將糊窗的紗扣開一個洞,向裡探望。
 

    地面散亂一片,還有著火的痕跡,還有各種各樣的白灰,若是仔細去看,地面還有明顯被擦拭過的鮮血。
 

    太子感覺自己的猜想成真,正要喊岑聿來看,誰曾想,視線一偏轉,就看見被綁在桌腿上的高敘
 

    高敘垂著頭,生死不知,胸前還有無數個冒血珠的洞。
 

    胸前被喬昭懿潑的酒,在此時下,與血珠融合在一起,再蔓延在身上的藏青色錦衣,活像是身前的一片,都被血給浸透了。
 

    太子“”
 

    他眼前一黑,如遭雷劈,人極度驚懼之下,話都說不完整,只指著門鎖,好半晌才哆哆嗦嗦地說道“我六弟死裡面了。”
 

    岑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