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鷺 作品
第 23 章 驚鵲23(第2頁)
而且她有幾次總是見到姚玉雪身上隱有青紫痕跡,每每有起身坐下的動作,都輕蹙眉頭,似在忍疼。
高敘剛賜府另住,之前一直住在宮裡。
她是做妹妹的,雖然和自己六哥關係不好,但有時候要做的面子也要做,隔個十天半個月的,要去六嫂那坐一坐。
時間長了,大概能猜出,她六哥不是個肯疼人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她六哥現在都敢直接在壽宴上對人下手
太子叮囑“喬姑娘還未婚嫁,你仔細些,莫讓人瞧了去。”
高蓁應下來,沒擔心姚府的為難。
她因為臉盲,打小就給自己立了個跋扈的冰山臉人設,最是嬌縱,而且周綺搖疼她,宮內宮外還真沒有敢和她直接對上的。
只要姚暉不親自來。
姚家女眷,她全然不放在眼裡。
交代完,喬昭懿被岑聿抱出來。
太子帶來的婢女也已給喬昭懿穿戴好,藥勁兒散了大半,喬昭懿安靜睡著,只臉紅撲撲的,看上去和醉酒沒什麼區別。
高蓁見岑聿抱人,“”
岑聿怎麼看起來和這姑娘,關係還挺親密的
他不是從來都不理任何姑娘的嗎
不過喬姑娘既是官眷貴女,在場的,好像誰抱都不合適,太子肯定不行了,她又抱不動。
但明明能在身上纏幾床被子,再被內侍抬著頭尾拎出來的啊。
高蓁遲疑看著岑聿的動作,納罕起來。
太子見他狀態,小聲耳語“喬姑娘是岑聿的未婚妻子,這樣也正常。”
高蓁“”
高蓁懵了,沒聽說過啊,岑聿要成親了
高蓁“你瘋啦”
太子無語“騙你幹什麼,只是前段時間文遠伯家瞎鬧,把喬姑娘捅到母后那兒了,這才耽擱下來,岑尚書都知道喬姑娘,眼看著就要下聘了。”
高蓁“”
她真的發瘋了。
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就成親了呢
前段時間不是還說
沒信嗎
高蓁覺得自己死了。
太子見她崩潰的樣,滿腦子問號“當初母后問你了,喜不喜歡,你說不要的,現在人家幸福了,你崩潰什麼。”
高蓁淚流滿心“我有自知之明的好吧,我又配不上他。”
按她的理解,天下間就沒有配的上岑聿的人,男的女的都不行。
岑聿就應該孤獨一輩子。
太子“”
他這妹妹腦子從小就不怎麼好,五歲了才認清人,現在有病也正常。
太子讓她趕緊去喬府。
高蓁心裡彷彿塌了一角,嗖嗖地向裡灌冷風。
早知道她就嫁了啊
她怎麼把人給推走了呢。
她炸了。
明明上次岑聿入宮,還說無心婚嫁,怎麼短短几日,就多了個真嫂子。
高蓁看著睡得正香的喬昭懿,內心淚流滿面。
公主的轎輦向外走,沿途有姚府的人來問,還說老夫人和姚相夫人顧氏要來恭送,都被高蓁給拒了,理都沒理,直接指揮人去喬府。
院裡,太子這才差人以自己和高敘的名義要轎子。
不多時,轎子便來,隨之趕來的,還有姚家人,姚暉走在最前頭。
姚暉來時臉色微沉。
太子怎麼會和高敘同時要轎子
當初他投靠六皇子,著實廢了好大一番力氣。
近幾年,他權柄愈甚,辦了不少糊塗事,宮裡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心裡總是不安,想找個依傍。
太子不得靠近,便摸到高敘身上。
為了離間高敘和周綺搖,他不知道使了多少法子,廢了多少心力,每年花的銀子都如流水,還送去了自己的親生姑娘。
就連今日的事,他都默許。
他一來想穩住高敘,一來也想留個把柄,為日後打算。
至於第二點,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一場壽宴辦的風光熱鬧,讓他大覺“天下英雄盡入彀中”之感,心思微微膨脹。
滿朝中他最厭惡的,就屬言官御史,早些年不住地將姚家的事向陛下眼前送。
今日,若能將御史裡炙手可熱的喬家折辱於此,也是美事一樁,全當為他賀壽,並未太放在心上。
一個弱女子,怎麼能從高敘手裡逃脫,只要得手,喬家勢必忍氣吞聲,不忍也無所謂,反正終歸會成喬氏女蓄意勾引當朝皇子,主動投懷送抱。
按他聽到的計劃,太子只能失魂落魄地離去,認清自己和高敘間的差異。
現在是怎麼回事
姚暉腳步微急,沉著臉,問身邊的侍從“怎麼回事”
“殿下不讓我們靠近,具體情形小的們都不知,小的剛才去問,只聽聞雍王妃一炷香去了趟,不知怎的,當場暈厥。”
姚暉不由得惱怒,他這個女兒,嫁進去二年還無所出,也籠不住丈夫的心,實在是不成器。
姚暉
未置一言,臉上陰狠之色一閃而過。
這次事,絕對不能被太子抓住把柄。
他急步而去。
岑聿在喬昭懿走後不久,人也轉身離開。
別院裡,只有太子在裡面悠閒等著。
直到姚暉將到的消息,被門口的侍從帶進來。
太子馬上從凳子上起來,掀起被子躺進去,和高敘頭貼著頭,腳對著腳。
進門的姚暉“”
太子見人進來,裝作不好意思地起身,揉著頭,“姚相來了孤難得和六弟相見,不由多喝了幾杯,醉得難受,便睡下了。”
身體裡多少有些催情藥的殘留,用酒醉掩蓋正合適。
太子也不管姚暉怎麼想,和對方交談兩句,就向外走,沒忘囑託對方,記得將高敘送回去,很有慈愛哥哥的影子。
他就是來噁心一下姚暉的,往常對方可沒少給他下絆子。
先前他們最擔心的,是不能讓人發現喬昭懿。
現在喬昭懿被高蓁帶走,做起事來就再不束手束腳。
太子走到外間,還假裝訝異一叫“這外面怎麼被火燒了呢”
姚暉“”
他連前因後果都不清楚,也不知道太子到底發什麼瘋,但眼下此間,遍尋不得喬昭懿的身影,哪裡還不知曉事情定是出了叉子,高敘壓根沒得手。
太子此舉,分明是拿他當做丑角取樂。
姚相胸口猛地起伏,又在轉瞬間壓下去。
他能將姚家託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空前繁盛處,除了聖眷,與他的深沉心思脫不開關係。
他被人道聲奸臣,並非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