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鷺 作品
第 47 章 笑語問檀郎7(第2頁)
佛道兩家確實有。
前者瑜伽焰口,後者齋醮儀式。
旁門左道閆二倒是會,真超拔倒是難為他。
閆二平靜站著,想了想才道“做焰口吧。”
他假扮道士混進來的,可別被真道士給拆穿了。
姜歸寧早有此意,直接定下。
日子選在臘月初一。
自打老夫人來過東院,喬昭懿再度恢復到以往的作息,快樂到飛起。
頂上沒有婆母壓著,夫君又好說話,還有錢有閒,日子比她在喬家做姑娘時還舒坦。
銀票案彷彿無垠深海下的暗礁激流,不動聲色地洶湧著,驚動不到過往巨船。
岑聿依舊早出晚歸。
每天忙的像狗,又不知道在忙什麼。
他有些日子沒回緝查院,反倒經常被召請入宮,晌午進,宮門落鎖方出。
做什麼事,喬昭懿沒問。
鹹魚是不會主動給自己找麻煩的。
天家事,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不是她能擔得起的責任,湊什麼熱鬧。
但溫存過後,二人相擁之際,岑聿會和她講一些。
時間久了,原來不理解的地方,大概疏通。
陛下是真愛周綺搖,先皇后故去,周綺搖入宮,他要立後,大臣群起攻之,只得作罷。
當時陛下膝下已有四子,長子年過十歲,群臣請立東宮。
陛下硬是壓下所有摺子,後位空懸,東宮不立。
愛與不愛,很好分辨。
喬昭懿感慨二人情深。
又不禁好奇一件事。
上輩子,最為人樂道的一對帝王夫妻是武皇和唐高宗。
二人有愛,雖也生裂隙,但堅固的利益同盟將二人牢牢綁在一起。
也不知道周後和如今的陛下有沒有。
若是沒有,帝王家竟真存在深恩重愛,大富巨貴家生出的曠世情種。
日子過得慢悠悠的。
臨近年關,不止後宅忙碌,各處的道觀寺廟同樣香火繚
繞,廟門前的香池日日復日日的滿著。
岑家要做焰口法事,特尋了西園寺的高僧,在家裡連做三日。
喬昭懿天不亮跟著跪,好在半個時辰就能歇息一回,也能堅持下來。
就是菜色實在清淡,瑜伽焰口前還要齋戒三日,算下來,連著六日沒見葷腥,養出的二斤肉全瘦了回去。
喬昭懿還喜滋滋,說原先還擔心上月定的東衣穿不下,現在正好。
不單是她。
東院不少人都是如此想法,尤其是近身伺候的,跟著喬昭懿胡吃海喝,各個都豐腴起來,面色紅潤。
下人們不比當主子的,衣裳緊了還能再做,她們一年只春秋各一套,夏冬各兩套,還是跟著的主家大方。
焰口法事不知效果如何,但自三日過後,喬昭懿睡得極香,姜歸寧心情也好轉起來,不再疑神疑鬼。
喬昭蘭和李侍郎家的二公子婚期定在十二月初六。
喬朗升遷的摺子已從中書省遞了出來,直升正三品左副都御史。
大鄴貴左賤右。
喬朗一躍升為都察院三把手,春風得意,好不快活。
成親那日,喬朗自都察院告假,宴請親朋,人帶喜色,舉止卻並不輕狂。
前幾年被貶,人在低處,往日的尖刺兒磨軟許多。
喬昭懿去得早,還蹲到了眼眶紅紅的喬朗。
再向後瞧,是正拼命掩飾的喬明也。
喬明也與喬昭蘭都是王姨娘所出,感情極好,本以為經歷喬昭懿出嫁,已鍛煉出一副冷硬心腸,沒想到還是忍不住。
二人本已將淚意逼回去,沒成想,抬頭就見大半月不見的喬昭懿。
一想到以後喬昭蘭也是連著一旬半月的沒消息,喬朗又開始掉淚珠。
還怕女兒笑話,背過身子,死活不肯讓喬昭懿瞧見。
他都熬到正三品了。
可不能再像五品的時候,渾然不顧及臉面。
他躲躲閃閃地走了。
喬昭懿實在沒忍住笑。
喬家女出嫁,太子、鄧儀、高蓁雖未親自來,但都託人送了禮,給喬昭蘭添彩。
孃家越顯貴,姑娘嫁過去,傍身的籌碼就愈重。
本以為事情到此告一段落,就算姚家和高敘兩個不長眼的,偏生在大喜日子討晦氣,來給他們家送賀禮,也不過是堆放在偏僻角落。
只待晚上賓客盡散,通通扔進灶膛,一把火燒了便是。
沒想到,不單賀禮到了,高敘更是帶著姚玉雪親自上門。
前院劉管事前來回稟的時候,林氏還以為他在說笑,通身的喜慶氣派不減,只回一句“這事你可唬不到我。”
管事臉一窘。
上次他和老爺開玩笑,說要是雍王府和姚家來人,一定給他們轟出去。
林氏當時也在,記住了。
“千真萬確,人真來了,就在前院坐著呢。”
林氏一
呆。
“啊”
真來了
他這掃把星大喜的日子不在雍王府裡好生待著,跑這給人添堵來了。
真是晦氣到家了
她匆匆急走,哪還有氣定神閒的樣子,好在是後宅,沒什麼人。
不然撐著高門嫡母的氣度,走到前院不知道要猴年馬月去。
“知會老爺了嗎”
“還有府裡各處的家丁婆子,都警醒著點,大喜的日子不能動刀劍,就把擀麵杖掃帚的都拿著,把後院死死圍住,聽見沒有”
可得防著高敘這王八羔子再耍陰招。
林氏邊走邊吩咐,有條不紊地安排一切事宜。
喬昭懿此時正被一位表嫂拉著嘮家常。
是五房的二兒媳。
按著輩分,喬昭懿要喚她一聲嫂嫂,因著對方嫁的人單字一淮,就叫她淮二嫂子。
五房和他們六房關係尚可。
雖說輕狂人家才看重嫡庶,可在岑家,嫡庶確實在眾人間壘出個天塹。
二房、五房、六房都是庶出。
三房四房是老夫人親生的,心氣高,平素只給六房笑臉,其他兩家不大理睬。
時間久了,就分做兩大陣營。
二房五房與三房四房,半斤對八兩,不消停,也沒鬧出大亂子。
至於六房
姜歸寧才不摻和他們家事,這些年沒冷著誰,也沒熱著誰。
但既有關係,就總有親疏,和他們最近的,當屬五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