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鷺 作品
第 70 章 笑語問檀郎30(第2頁)
沒想到來人還問“那別的事呢”
那人
抄家啊
怎麼問這麼詳細
他不情不願地張口,想真假參半地說,緝查衛是何等人精,眉梢一挑,也不多說,拿了根針向那人指尖中刺。
這些東西都不是重刑,沒有大傷口,不落人口舌,卻最磨人。
那人痛的嘶嘶嘶,瞬間連小時候偷吃隔壁王大娘家飯菜的事都想了起來,神智不明地交代個一清二楚。
他不是吳子道最鍾愛的徒弟,拜入師門的時間也不長,不知最厲要的秘辛。
可他嘴甜,人也會辦事,哄的吳子道的座下大弟子對他器重不已。
那人沒吐出吳子道,卻把大弟子的事吐個一乾二淨。
東西之深,聽得喬昭懿都咋舌。
這不純純的傳銷詐騙手段大全嗎
天色漸黑。
岑聿拿著大弟子認罪的供詞在吳子道面前一擺。
吳子道被丟在詔獄裡一晚上,再大的膽子,也被嚇沒了大半。
越臨近天亮,越戰戰兢兢。
他都想到自己被審問的場景了。
沒想到一直等到晚上,也沒人來,他由最開始的惶恐不安,到後面的恐懼消散,再到最後的無所事事。
應該是龐文翰想辦法來救他了。
他就說,一條繩上的螞蚱,怎麼能棄他於不顧。
就是現在,怎麼好像不太對。
吳子道盯著鄧儀遞到眼前的供詞“”
這逆徒
他回去就給人逐出師門。
吳子道顫顫巍巍地拿起供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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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有人送來靠凳。
岑聿輕攏大氅,坐下。
臉映著燭光,別生一股蒼白。
岑聿看過來,睫影濃重,神色冷淡。
吳子道“”
這人不是要死了麼,怎麼一點不見枯槁羸弱。
吳子道拿著供詞,一時竟不知道要反駁和證明什麼。
供詞極多,共有八頁半。
有些東西,只要撬開一個口子,剩下的就瞞不住。
岑聿靜靜看著吳子道,一雙漆黑的眸子投射過來,吳子道心裡莫名一個哆嗦。
鄧儀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進來,坐在岑聿身側。
一時,緝查院兩個掌權人物,共同出現。
目標直指吳子道。
岑聿尾音微揚“你弟子指認你用毒物意圖謀害陛下。”
吳子道悚驚。
他用腌臢手段謀求名聲錢財確實不假,但根本沒用在宮中。
他倒是想,可宮禁那般嚴,他每次進西暖閣,都是一堆人圍著他搜查來搜查去,能操作的最大空間就是臨走前,用熏籠給身上燻些安神的猛藥。
陛下嗅問到,頭痛會減弱些許。
他計劃徐徐圖之。
就是現在
吳子道頓覺荒謬。
事情到底是從什麼時候發展成這樣的,怎麼和他構想的一點也不一樣。
吳子道震驚了,可不管如何,也不能承認啊,不然直接夷平二族。
吳子道心臟狂跳“絕對沒有小人對陛下的心,天地可鑑”
鄧儀眸光沉沉“那毒蘑菇”
“我絕對沒用在陛下身上”
“所以你用在了別人身上”
“沒有”
空氣一靜。
鄧儀低頭整理衣襬的動作一停。
岑聿起身,從吳子道手中抽出供詞,漂亮指節一晃而過。
岑聿“既然拒不招供”
“行刑吧。”
二個輕輕的字砸來。
吳子道懵了“”
啊
沒有下一回合麼
他掙扎著拒絕,卻被人直接拎著手腳扛起,從兩人面前緩緩走過。
岑聿靜靜看他。
吳子道露出求救目光。
岑聿淡淡別開眼睛。
吳子道“我錯了,我都”
認字還沒說完,就被閆二一手捂住,把所有的話都憋了回去。
吳子道掙扎著“唔唔唔。”
很快,他的叫聲變成了“嗚嗚嗚。”
他媽的。
打人好疼。
還全是陰招,外表看不出傷。
他被拎到窗口下,整間屋子也不知道怎麼做的
,僅面前一個小窗,窗柩一開,凜冽的東風就跟倒豆子一樣,拼命向他臉上吹。
吳子道被吹得眼睛都睜不開,身體還沒適應冷意,手指就被人拿起,用鋼針向裡一戳。
吳子道張嘴想叫,冷風就向裡灌。
他“”
他虛弱地想,死了算了。
也不知道被紮了幾根手指頭,也不知道捱了多少拳,吹了多久的風,終於被人抬回去。
岑聿依然靜靜看他,並不言語。
吳子道差點被凍成冰雕,詔獄內溫度並不高,對待囚犯,沒什麼好待遇,但今日不知道為何,裡面生著一盆炭火。
如困魚遇水,吳子道忍不住向暖源處攢挪。
一番折騰,往日的高人風範早沒了。
都不等岑聿開口,自己全招了。
吳子道的供詞全部寫完,已是一個時辰後。
其實他寫得挺快,只是在上個弟子的供詞上補充一點,但他卻總覺得越寫越癢,全身上下,哪裡都癢,寫寫就忍不住撓一下。
人在經歷過極寒後,若是來到有暖意的地方,傷處會如千百隻螞蟻在爬,鑽心蝕骨。
這份供詞,明日會呈供到御前。
陛下年紀大,容不得背叛。
近些年,他向各地要過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也親自撐著病體,聽了數場審核案子。
人在御前,身上最好不要帶明顯傷痕。
尤其是吳子道,不然人在御前哭訴他們重刑逼供,豈不是慘了
次日,岑聿上遞供詞。
陛下閱後,龍顏大怒。
吳子道雖然始終不承認自己用毒菌子陷害陛下,但卻承認了先前幾樁事,從岑家二房,到門涇縣丁、李、劉二戶等。
陛下臉色漆黑,看著掌中供詞,只覺字字都是自己的恥辱。
“長公主和龐駙馬,與他可有勾連”陛下沉聲而問。
岑聿“吳子道否認。”
雖然從上元燈會那晚龐文翰對吳子道的著重程度上來看,這事還有深查的空間。
但眼下說,顯然操之過急。
陛下聽出言外之意,再看了又看供詞上的“太上老菌”,“”
連生氣現在都做不到。
或者說原本很氣的。
可這個“太上老菌”,宛如神來一筆,直接將他的怒氣消弭於沙雕。
陛下蹙眉,“這個太上老菌”
岑聿說是出自喬昭懿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