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394 章 本世界(第3頁)

這兩個字讓陸與庭眼裡一熱,他輕聲:“晚安。”.

陳子輕沒怎麼睡,他豎著耳朵留意外面的動靜,這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一點響動都進不到他耳朵裡。

窗外蒙蒙亮的時候,陳子輕拉開窗簾打量陸與庭的房間,昨晚沒細看,這會兒才發現是個死宅的小窩,空氣裡似乎都有股子外賣混著潮溼的味道。

窗簾十分遮光,一旦拉嚴實,白天如同黑夜。

陳子輕踩著拖鞋出去,入眼的地板一塵不染,他問站在陽臺的陸與庭:“平時的衛生是機器人做嗎?”

陸與庭淡然地虛偽道:“不是,都是我做。”

陳子輕信了:“那你還怪勤快的,跟我瞭解的死宅不一樣。”

陸與庭周身氣息一冷,他背對象徵著美好一天的晨曦,眼裡陰鬱破碎死氣沉沉,看著極度不討人喜歡,拒人千里的冰霜下,是更厚的冰霜和腐爛生蛆的黑水。

他問:“你從哪瞭解的,誰?”

“不就是中央網上的網民。”陳子輕眨巴眨巴眼睛。

陸與庭的唇線沒那麼緊繃。

陳子輕瞟他一眼,又瞟一眼,嚥下無奈說:“我在哪刷牙洗臉啊?”

“這房子你不是很熟悉嗎。”陸與庭穿過客廳去廚房。

陳子輕對著他的背影碎碎念:“是是是,我很熟悉,跟住了很久的自己家一個樣,我問你還不是想給你和我說話的機會,不然我怕你憋死。”

餘光瞥到一個黑影,陳子輕走過去摸黑狗腦袋:“阿旺,早上好。”

黑狗對他沒攻擊性,溫順地嗷嗚。

陳子輕東張西望:“小花呢,怎麼沒見到,是不是還在睡啊,你們的窩在哪兒,二樓嗎?”

黑狗走到樓梯口,衝著樓上叫了聲,高達健朗的牧羊犬慢步下樓,像是充滿安全感和肅殺的騎士。

“哎呀,小花,好帥啊。”陳子輕誇讚道。

牧羊犬舔||了||舔||爪子,對他甩幾下尾巴,表達了善意,他一顆心都萌化了,當即就要下樓遛狗。

哪知陸與庭說:“晚上遛。”

陳子輕“

啊“了聲:“小區裡不準白天遛嗎?”

陸與庭冷冷掃了眼自己養的兩條狗,滿意他們有用,又嫉妒他們吸引走他老婆的目光:“嗯。”

陳子輕又信了。.

蛋炒飯是陳子輕熟悉的口味,他嚐了一口就拍照發到中央網,和粉絲們分享今天的早餐。

陳子輕是旅遊博主,平時就分享美食和美景,他長得好,性格也好,因此才聚集了很多因為自身原因無法去地球,通過他的視角看地球風光的人。

陳子輕退出中央網,拿起勺子吃蛋炒飯,他全部吃光,還把盤子裡的葡萄給吃了,無籽的,很甜。

陸與庭下樓走到他身旁:“你把我做的蛋炒飯發在中央網上了?”

陳子輕點點頭:“發啦。”

察覺到陸與庭不對勁,他不解:“怎麼,你不想我發啊,蛋炒飯上又沒你的名字,沒人知道是你做的,要是你介意,那我現在就刪掉那條動態。”

陸與庭好似對他的一番話置若罔聞,只道:“為什麼沒配文字?我不是說你一定要配,只覺得你每次發東西都帶文字,突然不帶會不會引起粉絲猜想,當然這是你的私事,我無權過問,我剛才也說了,我不是強制性的要求你加上文字,我也不是一天到晚什麼事都不做就只關注你的賬號,一張圖孤零零的掛在上面,排版不統一不是嗎,抱歉我有點強迫症,所以你配個‘蛋炒飯很好吃’這類的簡單文字有什麼不可以的,算了,你想怎樣就怎樣,你不用在意我的看法和建議,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不想你被粉絲誤會。”

陸與庭說完,自我厭棄地扯了扯唇,骨子裡滲出猙獰的灰敗,他拿起兩個空盤子去廚房。

很快的,特別關注有了更新。

陸與庭點開通訊,看彈出的屏幕上的頁面,那張蛋炒飯的動態被重新編輯,多了一行文字。

——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蛋炒飯,我超愛的!

後面還有個愛心。

比以往回復粉絲評論時帶的愛心要大,顏色也更鮮豔,還是動圖,撲通撲通的跳動。

陸與庭的心臟好像被飄落花瓣的春江水浸泡,溫溫暖暖的。

陳子輕偷瞄廚房的人,他的666在虛擬世界監護他時那個吊樣子,實際在感情上是個孩子,會哭,會鬧,會偽裝,也會挖心掏肺,在自相矛盾中完成微妙的融洽。.

陸與庭在廚房刷鍋洗碗,陳子輕托腮晃著腿等太陽昇起來:“陸與庭,你早飯吃沒吃啊?”

廚房傳出回應,“營養劑。”

陳子輕撇嘴,也不知道陸與庭說的是不是真話,他去大門口站了會,回頭樓上樓下的走,最終停在上鎖的那扇門前。

聽見身後響起腳步聲,陳子輕裝作隨意地問道:“這裡面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啊?”

沒得到答覆。

“我要回家了。”陳子輕戳戳門上的驗證屏,在發起的刺耳警報聲裡說,“不用你送我,我自己回去。”

“對於我們的初見,我很高興,希望你不要在我走後刪了我的通訊搬家,讓我找不到你,我找你找久了,會累的。”陳子輕垂著頭,“我走了。”

面前的人站著不動。

陳子輕抬起頭就要說話,陸與庭把手伸到他背後驗證解鎖,再是門打開的聲響,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進那個房間,眼前的畫面讓他忘記呼吸。

陸與庭唇角譏誚:“不是要看嗎,現在你看到了吧,我一直以來都像個變態視奸你的生活,滿意了嗎?”

他的老婆呆呆站在原地。

嚇到了。

也是,虛擬中的瘋子跟現實中的瘋子,不是一回事,就好比二次元三次元,怎麼可能對等。

他甚至比虛擬世界還要不正常,因為真正的

他完全不受架構師的框架限制,他拉上窗簾在房間裡為所欲為,做盡一切齷齪不堪的事情,並且心安理得,毫無羞恥心。

約束他的不是道德,是自卑。

但凡他多幾項符合那條理想型標準,他早就製造一起起“偶遇”,公孔雀求偶一樣展現自己。

遺憾的是,他要什麼沒什麼,所以他只能混在龐大的粉絲團裡,當眾多舔狗裡的其中一條,平平無奇的一條。

以往的每次放假,陸與庭都在家裡一遍遍地翻看眼前人的社交記錄,幻想他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樣子。

幻想夠了,拿著照片打,把照片上的人弄髒,樂此不疲,沉淪於此。

——那是他的欲|望,也是他的渴望。

此時此刻,陸與庭將醜惡的遮羞布撕開,赤||裸|地等待宣判。

這不是他衝動之下的行為,他恨不得昨晚把人帶回來就推進這房間,後半夜的時間已經足夠漫長,以免他不能再等了。

“陸與庭你……”

陳子輕艱難地把視線從幾面照片牆轉移到陸與庭臉上,聲音發乾地說:“……你拿我照片打啊?”

陸與庭眼瞼輕顫。

陳子輕小聲地問:“哪張照片呢?”

陸與庭的太陽穴和別的地方一同鼓起青筋,同頻率地跳了跳,他聲線嘶啞道:“都有。”

陳子輕好半天才說出一句:“那照片上豈不是都有你的|靜|液。”

陸與庭耳根微紅:“會清理。”

“每天都打嗎?”

為什麼問這麼多,想做什麼,是要跟他說“別對著我的照片打了,直接打到我臉上”?

他怎麼打,他不捨得,最多也只是打在他老婆的胸脯上面。

他向來這樣,一邊下作地給人下藥偷吃偷喝,一邊人模狗樣,做個體貼的好老公。

陸與庭的神經末梢不受控地抖動著叫囂,他胸腔震動著發出神經質的低笑:“是,我每天都要對著你的照片打幾次,我期盼你發新照片,又怕你的照片上出現其他人,我就是這麼瘋瘋癲癲的暗戀著你。”

頓了頓,他偏開頭,澀然地開口道:“這是我的事,和你沒關係,你不需要對我的病態感情負責,你也不是什麼神醫,你治不好我的病,所謂的救贖是童話故事,你該有你的人生,我也習慣了做個神經病。”

陳子輕捧住他的臉,讓他對著自己:“你看你先是我粉絲,然後隔著中央網暗戀我,再是做了我的監護系統,最後成為我的戀人,你這麼多重身份,沒了我你怎麼辦呢。”

陸與庭的俊臉爬上陰霾,眼裡那片藍灰暗下去,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怎麼辦,能怎麼辦,在我去任務世界找你之前,你我不相干,是我單戀,單相思。

你不知道我這個人的存在,我瘋狂,理智,純潔又骯髒地愛著你。

陸與庭抿唇:“那些情感,那些愛情都是虛擬的數據,我們不曾相愛,更沒有結婚,你愛的不是我,是架構師構建出來的我。”

陳子輕再次把視線挪向牆上的照片,狠心在他的假面上紮了一下:“既然你知道只是數據,那你偷走虛擬世界的錄像備份幹什麼?是不是天天都要帶上虛擬器,哭哭啼啼地進去回憶回憶?別跟我說你沒偷,證據確鑿。”

陸與庭的神色冷得嚇人:“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陳子輕把手從他臉上拿下來,笑著點頭,“行,行行行,我不管你了。”

陸與庭見他要走,下意識掐住他後頸,冰涼的手掌將他箍住。

被掐的沒怎麼著,掐人的倒是哭了。

陳子輕倒是沒疼著,擰眉看他哭:“反正從昨晚到現在,說來說去,你就是要連你自己的醋都吃。”

“沒這麼簡單。你根本不瞭解現實世界的我。”

陸與庭靜靜落淚:“無論是我的家庭,我的工作,還是我的生活情況,我真實的性情喜好,你全都不清楚。”

“你清楚的,只是陪你走感情線的主npc。”

“可我不是宗懷棠,不是柏為鶴,不是任務世界裡的任何一個主npc……是,我虛偽,矯情,不自信,我除了愛你其他全是缺點,可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分不清虛擬和現實,多怕你和我相處了一兩個月,或者久一點,半年,一年,你就會對我失望,毅然決然的拋下我,走之前還要用厭煩的眼神看我,說你後悔認識我,後悔找我,後悔和我在一起,是你錯了,當初你就該聽我的話……我怕死了。”

少年袒露破破爛爛的內心:“陳子輕,我們所有的刻骨銘心都是數據,你忘不了的不是我,是他們,牽動你情緒的也不是我,是他們。”

我希望你不再從我身上找他們的影子和他們存在過的痕跡,只把我當我,更希望我是你在這世上的唯一一個家人,唯一的朋友,我想你的世界只有我。

我在陰暗處看著陽光下的你,想把你也拖進來陪我。

可我不能強迫你在家裡陪我,我想你幫我,帶我看看世界。我不能把你拉下來和我一條線,我求你把我拉上去。

所以我讓你來決定我們的未來。

是讓我後半生繼續通過社交平臺窺探你的生活,還是每天早上在你身體裡醒來。

陸與庭滿面酸苦和不安,可憐又脆弱:“比起得到以後又失去,一直得不到帶來的痛苦會輕一些。”

“我怕失去,”他彎腰低頭,額髮細碎地散落在眉眼上方,手一下下感覺不到疼地摳著掌心,卑微至極地強調,“我很怕。”

陳子輕終於聽見陸與庭的坦白,和他想的差不多,他走到一面牆上,伸手去撥照片,底下還有,不止一層,而是層層疊疊,四面牆上的照片加起來,恐怕有幾萬張,甚至更多。

如果不是陸與庭,任何別的人這麼對他,他都會反感到立即逃離,不會有半分感動。

如果陸與庭沒和他在虛擬世界一路同行,即便是陸與庭這樣的美人,他也不會產生一絲動容。

頂多就是長得好看的變態,這種恐怖陰膩的愛,誰想要。

但是,沒有如果啊。

固定照片的釘子是靈活的,陳子輕拿掉它捏在手裡,取下照片看了看,照片裡是他曬太陽的畫面,陽光灑在他臉上,絨毛都能看得清。

照片被他翻過去,映入眼簾的是幾個小字——你說的沒錯,陽光是很好。

陳子輕把照片釘回去,換了一張:“陸與庭,我認真聽了你講的那些,也認真想了,發現你的顧慮是有道理的。”

陸與庭渾身倏地僵冷,從頭到腳沒一點活人的溫度,他面容蒼白,眼眶猩紅。

陳子輕不動聲色地嘆息,嚇到了吧,我能不懂你的清醒背後隱藏的那一面嗎,你說我分不清兩個世界,那你分得清啊?

對對對,我們不一樣,你一開始就喜歡我,所以你分得清。

那你把我趕走,你怎麼辦?

陳子輕頭頂是陸與庭快瘋了的粗喘:“這樣,我這段時間就不找你了,我們也不要有任何聯繫。”

他在陸與庭的崩潰絕望中說:“我去地球上待一待,換個心情走一走,如果我還想你,那我就來找你。”

你總想讓我怎麼做,卻不和我說你會怎麼做。

你說一切都過去了,可你在我面前表現出來的,卻是你在原地等我把你牽走。

你說你害怕,我的安慰話沒厚度,只能證明給你看。

陳子輕摸了摸陸與庭的心口,手心下是他終於重新跳動的心臟:“到時候

,我只要你別再把我往外推,對我信任些,給我一個瞭解你的機會,讓我們重新認識,正式開始我們共同的人生。”

陸與庭安靜地站著,眉眼落滿滄桑,而他忽然一笑,盡是少年氣,他笑著說:“好。”.

幾個月後

陸與庭在休眠艙裡刷社交平臺,他老婆每隔三天都會在這個時間更新生活狀態,文字帶圖,今天怎麼還沒發。

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人,聊開了,把粉絲們給忘了?

粉絲們忘就忘了,老公也能忘?

不知道他在狼狽地刷新?

陸與庭在通訊上查他老婆所在的ip,鑽過去竊取附近的監控,他要看看他老婆在做什麼,跟誰在一起。

房門口有狗叫聲,陸與庭滿目猩紅暴戾:“滾。”

幾個瞬息後,陸與庭意識到什麼,他關掉通訊爬出休眠艙,踉蹌著跑到大門口,搓了搓肌肉抽搐的臉,深吸幾口氣調整氣息,勾起唇角打開門。

入眼所見,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玫瑰。

陳子輕站在門口,腳邊是他的揹包,他風塵僕僕,眼睛特別得亮:“陸與庭。”

陸與庭雙手插在口袋裡:“嗯。”

陳子輕上下打量他,檢查沒見面的這些日子,他瘦了多少:“我,我分的清了。”

陸與庭神色如常:“是嗎?”

陳子輕和他說:“虛擬世界的那些回憶都已經被我打包收了起來,我騰出來的位置,你要不要住下。”

陸與庭沒說話,他只是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指尖止不住地顫抖。

陳子輕定定看他:“陸與庭,你的眼睛好紅。”

陸與庭垂眼:“風吹的。”

陳子輕咕噥了句:“哪來的風。”

“春天的風。”陸與庭唇邊帶起弧度,“春天來了。”

陳子輕一下就紅了眼,陸與庭將腦袋埋進他頸窩,眼淚打溼他脖子。

“我還沒哭呢,”他嘆氣,“你哭什麼?”

陸與庭哽咽:“我不停地刷新你的中央網賬號,刷了很多遍,我想給你發通訊,又怕你不高興,我也沒查你在哪,我等你更新等得很難受,你今天為什麼一直都沒更新?”

陳子輕聽著他的委屈和脆弱:“趕著回來見你啊。”

話音落進了陸與庭的口中。

陳子輕和他吻在一起,他們從門口吻到屋裡,那麼的激烈,也那麼的纏綿。.

機器人的提示音打破了這場溫情。

【兩點整,去掃樓梯。】

【兩點整,去掃樓梯。】

【兩點整,去掃樓梯。】

陳子輕推開陸與庭,瞅了眼根據設好的指令去掃樓梯的機器人,回頭望向還想親他的人:“你不是說衛生都是你搞……”

嘴被陸與庭捂住,呼吸帶著輕喘噴在他掌心。

陳子輕罕見地從陸與庭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尷尬,他抖著肩膀笑起來。

陸與庭拿開手,彎腰又去親他的嘴,吃他的舌頭。

“我也會搞。”

陸與庭偏著頭含了含他的上唇,“你和我住,我不留一個機器人,所有家務都是我做。”我只想自己一個人伺候你。

陳子輕攀著他胳膊:“明天你和我回去見我家人,完了我們就同居。”

陸與庭面色驟冷:“你的家人不滿意我怎麼辦,你就不要我了?”

“怎麼會。”陳子輕讓他不要擔心,“我哥不是封建的長輩,很好說話的。”

陸與庭意味不明:“他或許是,另一位不一定是。”

陳子輕想到那位,吞了吞口水,自我安慰道:“沒事兒,另一位聽我哥的,他讓往東,就不敢往西,不

信你跟我回去看了就知道了。”

陸與庭無所謂別人的情情愛愛,他的目光粘膩又炙熱:“那你要時刻待在我身邊,牽著我的手,別隻顧著和你家人說話,把我丟在一邊。”

“不會的不會的。”陳子輕對著他的下巴親了好幾下。

陸與庭叫阿旺把門口的包叼進來,他帶他老婆躺進那副棺材款的休眠艙,閉眼埋進渴念許久的脖頸:“讓我靠一會。”

沒一會就睡著了。

陳子輕這段時間也沒怎麼休息好,他在陸與庭悠長的氣息聲裡睡去。

等他醒來還在休眠艙裡,他推了推蹭著他舔的人:“那封信呢,給我看。”

初次見面那晚陸與庭就帶著了,信上是所有虛擬世界的相識相知相愛和相守,足足寫了好幾張紙。

很多地方的字跡都有沾到水,暈開的痕跡。

寫信的人卑劣地試圖用虛擬的感情得到他的憐憫,迷惑他的心智,讓他愛上自己。

從來都不清醒,從來都不想放手。

陳子輕看到最後就哭了,他寶貝地將信收起來:“你怎麼不在我要走的那天早上把信給我?”

陸與庭正要給他擦淚,聞言一愣。

陳子輕淚眼模糊地看他:“反正你又不是君子。”

陸與庭將他臉上的淚擦掉:“我現在拿給你,讓你感動到哭了不是嗎。”

陳子輕不含指責地說:“心機深沉。”

陸與庭笑笑,接下了這個高評價,他和他老婆之間的緣分,是他及時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苦心經營出來的。

一旦他反應不夠快,晚了一步,那他能領到的,只會是求而不得的npc角色,他只能看著眼前人用感情,身體和心血投餵別的狗,不甘又渴望地流著口水。

陸與庭閉上眼睛,讓遲來的後怕與恐懼裡從他心底呼嘯而過,他不認為他的老婆是他卑鄙無恥地硬搶來的,他這位置,能者居之。

陳子輕察覺陸與庭抱他的力道不斷加重,似要將他融進身體裡,他發出吃痛的喘息。

陸與庭凝視在現實中也沒把他當首選的愛人,你知道嗎,我對不是你首選這件事如此偏執,就因為你一開始選了別人。

當然,那時的你不認識我,不可能選我。

可你不也不認識那位?

為什麼你要找他玩,不找我玩,我不好玩嗎?

哦,我是不好玩,做系統工作者時的我,的確讓你覺得我玩不起。

所以歸根結底,是我的錯。

那麼,歡迎你來到我的世界,來到現實中的我的世界。

陸與庭輕笑一聲,溫柔地吻著他溼漉漉的睫毛。

“你知道嗎,如果我們的故事是一本書,現在就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完結了。”

陳子輕眨眨眼睛,嘴一撇:“怎麼就完結了,同居的戀愛呢?”

陸與庭捏了捏他的臉,當然是——

在番外。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這篇文的正文就停在這裡了啊!!!

番外會寫寫同居日常戀愛日常,那三個陪玩賠上自己的系統引起的雞飛狗跳,還有快穿系列之前幾篇出現過的主角,系統,小助手,以及我們偉大的架構師和他家老男人等等,儘量讓涉及到這系列的全員到場亮個相~

由於是番外,可看可不看的哈,根據個人喜好來~

今天休息,明天開始更番外,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