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星星 作品
第33章 第 33 章 “由她去。”【1更+2……(第2頁)
她故意地咬了咬唇,輕垂的杏眸都含了些許楚楚可憐,談垣初閉了閉眼,想提醒她,這樣很容易弄巧成拙。
但最終談垣初什麼都沒說。
但她彷彿較真上了:“奴婢真的很麻煩嘛?”
談垣初想不客氣地點頭,後宮妃嬪整日給敬事房送打賞,都盼著宮中燈籠能多亮幾次,她呢?推三阻四的。
這個念頭才冒出來,有人忍不住攥了攥他衣袖,談垣初又不禁改變了想法。
也許不是推三阻四,而是半推半就。
他沒就這個問題回答,轉而道:
“待在御前如何?”
雲姒輕抿唇,似乎不解他為什麼會問這個,但她還是順著他的話,搖了搖頭:“奴婢有點害怕。”
談垣初意外地挑眉,問她為什麼。
結果女子說:“御前人人穩重,奴婢沒有一技之長,怕什麼都做不好。”
談垣初又有點想笑,最終,他只是手指輕點在女子腰肢,輕描淡寫地說: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她身子稍僵,偏開臉去,任由臉頰上紅霞瀰漫。
比那日從湖中救上來,臉上血色褪得一乾二淨的時候,要好看數倍。
談垣初眼神不著痕跡地深了些許。
等回神,談垣初看向許順福,挑眉問:
“御前養不起一個閒人?”
許順福訕笑。
閒人當然養得起,但這確認只是一個閒人嗎?
這種話,許順福當然不敢反問談垣初,只能附和道:“皇上說的是。”
外間天色暗了下來,談垣初掃了一眼殿門口:
“她呢?”
許順福很快反應過來:“雲姒姑娘今日剛來,奴才讓她先回去收拾行李了。”
談垣初想起什麼,輕眯眸:
“她帶的東西很多?”
許順福進殿前,倒是真打聽了這事,當即搖頭:“聽說只有一個包裹。”
談垣初淡淡道:“朕記得她在宮中待了快三年。”
許順福沒接話,只是在想皇上是什麼意思?是覺得雲姒姑娘的東西太少了?
談垣初只是想起一切平息後,女子第一件事就是蹲下撿起玉簪,見玉簪上摔出幾道裂痕,她隱晦地輕咬了下唇,斂下疼惜之色。
他隱約記得,那只是一支很樸素的玉簪,在後妃身上,甚至都拿不出手。
忽然,談垣初平淡地吩咐:
“庫房中那幾支青玉珠簪給她送去。”
許順福錯愕。
能被放進皇上私庫的物件,沒有一件不是價值連城,聽皇上的意思,是將青玉珠簪都給雲姒姑娘送去?
許順福記得那一套青玉珠簪做工精緻,每一支都價值不菲,恰好做成一套,曾經還有後妃隱晦地想向皇上討要過,皇上都忽視過去了。
宮女一年四季都有兩套換洗的衣物,一套粉色,一套青色,但云姒姑娘很少穿粉色裙裝,見她時基本都是一身松青色。
這一套青玉珠簪和她平日中的裝扮倒也襯配。
想到這句話時,許順福都覺得心疼,那一身宮女裙裝怎麼可能和價值不菲的青玉珠簪襯配?
但不管許順福怎麼想,那套青玉珠簪的去處都被定了下來。
許順福親自送到了雲姒姑娘的廂房:“是皇上吩咐奴才送來的。”
等許順福走後,雲姒打開了錦盒,瞧清了一套玉簪,她輕抿唇,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梳妝檯上的玉簪,那根玉簪上面有幾道裂痕。
其實雲姒很少佩戴玉簪,她容貌本來就惹眼,平日中更是壓著風頭,只敢戴個宮人最常見的銀簪。
但今日是來養心殿,她到底是存了點心思,挑了根玉簪戴上,玉簪上本來就有裂痕。
她想攀上皇上,自然不是求他那一兩分心思。
這宮中,想要什麼,只憑等是等不來的,只能靠自己去爭取。
她想要錦衣玉食,宮婢環繞,榮華富貴,順遂和高位,就得一點點去爭,一點點費盡心思。
雲姒垂眸看向錦盒中的玉簪,她輕呼出一口氣,神情逐漸平靜下來。
到養心殿的第一日,雲姒沒折騰,而且今日費勁了心神,她早早就洗漱上了床榻。
而養心殿內,談垣初伏案處理政務許久,等御案上的一摞奏摺全部批完,再抬頭,也不見殿內有某人的身影。
談垣初驀然挺冷淡地笑了一聲。
許順福聽得脖頸後發涼,他掃了殿內一眼,再看向皇上神情,隱約猜到什麼,小聲道:“奴才去叫雲姒姑娘?”
談垣初語氣冷淡:
“由她去。”
同樣的話,許順福卻是硬生生聽出不同的情緒。
許順福摸了摸鼻子,只好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晚,談垣初沒進後宮,留宿養心殿。
後宮得到消息後,心中想法各不相同,長春宮的人剪了燭線,殿內昏暗了些許,但床榻上的人卻是久久不能入睡。
重華宮,盧才人去後,重華宮又恢復往日平靜。
其中,邱寶林的住處——寧綏苑,同樣格外安靜,一個宮人拎著食盒進來,推開了門,抬聲叫道:
“主子,該用膳了。”
邱寶林被扶出來,鈴鐺已經把膳食擺好在桌上,很簡單的四菜一湯,其中兩葷兩素,連個出挑的菜色都沒有。
寧綏苑的人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待遇。
邱寶林一直不得寵,經常被忽視,但得幸於重華殿沒有主位,也很少有人刁難她,只是最近倒黴,摻和進盧才人小產一事,被貶成了寶林。
連帶著待遇也都降了規格。
御膳房管著宮中的膳食,寧綏苑這樣的自然要排在後面取膳,等飯菜拿到宮中都有點涼了。
好在是夏日,吃著不覺得難受,邱寶林一臉平靜。
鈴鐺看著桌上的菜色,哀怨地嘆了口氣:
“御膳房的那群奴才,都是些勢利眼!主子先前和盧才人交好時,他們對寧綏苑都殷勤了不少。”
邱寶林臉上的情緒寡淡下去。
鈴鐺倏然噤聲,她拍打了一下嘴巴:“是奴婢失言。”
不管怎麼說,導致盧才人小產的那幾盒香膏都是主子送去的,而且,主子也因此被貶位,寧綏苑許久都沒有提起過盧才人這三個字了。
許久,邱寶林淡淡道:“是我對不起她,不必忌諱。”
早知會有這樣的結果,她寧願當初冒著得罪盧才人的風險,也不會把那幾盒香膏送去和宜殿。
鈴鐺縮了縮腦袋,很快,她轉移話題:
“主子,劉御女害得主子這麼慘,難道咱們就這麼放過她了嗎?”
邱寶林抬頭,反問:“不然呢?”
鈴鐺一愣,沒聽懂。
邱寶林的語氣格外冷靜:
“害盧才人小產對劉御女沒有任何好處,她們之前無仇無怨,劉御女為什麼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