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八十九章 大家都離我而去了麼？(第3頁)

 她腦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來。

 “冰兒……”

 鍾文低下頭，靜靜凝視著黎冰緊閉的雙眸和蒼白的臉蛋，良久之後，終於緩緩吐出一句，“死了？”

 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啞，身影悲涼而落寞，額前的頭髮在風中凌亂，緊緊抿住的嘴唇掛滿了苦澀，彷彿映照了出內心的絕望與不捨。

 “鍾……”

 星零芳心一顫，嘴唇微微一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忽然發現，自己竟然連叫出心上人名字的勇氣都沒有。

 “宮主姐姐，青蓮姐姐，小婉，珠瑪……”

 忽然間，鍾文抬起頭來，目光在一眾紅顏的屍身上一一掃過，口中訥訥地說道，“大家都離我而去了麼？”

 他的眼神從未如此刻這般暗淡渾濁，表情也從未如此刻這般萎靡頹廢，彷彿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又彷彿世間的萬事萬物都與他無關，可謂是充分詮釋了一句話。

 哀莫大於心死！

 “對不起。”

 望著他絕望到自暴自棄的模樣，星零隻覺心如刀絞，懊悔不已，再也抑制不住情緒，竟然痛哭流涕起來，“鍾文，對不起！”

 “星零……”

 鍾文這才抬起頭來，茫然地看著她道，“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對不起！對不起！”

 星零卻已淚流滿面，除了不斷重複這三個字，竟彷彿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為什麼？”

 鍾文眼中的混沌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熊熊燃燒的火焰，“你為何要這樣做？”

 “我、我……”

 星零支支吾吾，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恨你三心二意，拈花惹草，又受人教唆，一時糊塗，這才……”

 “原來如此。”

 鍾文眼睛瞪得越來越大，突然慘笑著道，“害死宮主姐姐他們的，竟然是我。”

 “不是的，不、不是的……”

 星零神色一變，連連搖頭，語無倫次道，“不、不怪你。”

 “念在你對我的情誼。”

 鍾文突然眼神一凜，咬牙切齒道，“今天我暫且不殺你，待到下一次相見，我必定取你性命，以慰宮主姐姐她們的在天之靈，你好自為之罷！”

 兩人四目相對，星零心臟猛地一顫，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蛋愈顯蒼白。

 從心愛之人的眼睛裡，她竟然讀出了一絲前所未有的恨意。

 隨後，她便眼睜睜地看著鍾文翩然轉身，大步而去

 不要！

 不要離開我！

 求求你，我不能失去你！

 星零頓時花容失色，本能地想要張嘴挽留，卻發現自己竟然完全發不出聲音，只能目送心愛之人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視線之中。

 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接連不斷地落下，溼潤了她粉嫩的臉頰，也冰冷了她心中的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