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水的魚大仙 作品

61.失去的勝利(下)



戰鬥在不斷的進行著,海格·葛雷夫防線的中心被擊穿,撤退變成了潰敗。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下山坡,四處逃命,所幸嚴苛的紀律支撐著他們沒有把武器直接丟掉。

號角響起,納戈爾號的軍隊帶有節奏的步伐追趕著潰兵,殺死了他們能抓住的每一個潰兵。就連飽受摧殘的黑暗騎手也加入追擊,為之前的血腥伏擊報仇雪恨。

“馬魯斯!馬魯斯!”冷蜥騎士們歡呼起來,他們高喊著馬魯斯的名字。

“現在去哪裡?大人?”年輕的騎士問道。

“還有什麼地方?當然是海格·葛雷夫!前進!”馬魯斯說著的時候,用他沾滿血跡的劍指著北方。

此時已是黃昏,陰雲密佈的天空已經下起大雨。黑水渡口的戰鬥結束後,納戈爾號的士兵幾乎沒有停頓過陸續過河。士兵們在傾盆大雨中坐在地上,他們太累了,只能拉上斗篷遮擋雨水,他們急需一些的休息。

如果天空沒有因為雨水而變得更加鉛灰色,這些士兵們本可以從他們站立的地方看到海格·葛雷夫冒出的黑煙,但馬魯斯喜歡這種惡劣的天氣和所提供的隱蔽性。

馬魯斯推斷海格·葛雷夫的夜督知道黑水渡口的災難,但不會猜測納戈爾號的軍隊離他的城牆有多近。這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優勢,他知道他會拿走他能得到的一切。他突然心不在焉地揉著額頭。一天下來,頭痛越來越嚴重,就像有什麼東西一樣在他的頭骨裡砰砰直跳。

馬魯斯也知道,這些疲憊不堪的士兵即使能攻破城門,也不足以席捲這座城市。在漫長的下午,他從各個角度考慮了這個問題,即使是魔法也行不通,因為夜督可以召喚海格·葛雷夫的女術士來抵消納戈爾號女術士的咒語。既然出其不意的因素肯定已經沒有了,他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讓一整支軍隊都毫無挑戰地進城。

“除非?”馬魯斯突然想到了什麼,但他還是不確定,線索太少了,現在的位置很危險。如果城裡派兵來對付我們,就沒有迴旋餘地了。軍隊會被困在森林和山谷之間,被壓成碎片,想到這裡他決定親自過去看看。

馬魯斯站在被雨水浸溼的地面上,沮喪地看著遠方還在不斷集結的部隊。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瓦拉哈爾的旗幟,大約有過萬的杜魯奇在集結著、等待著。更糟糕的是他看到了無數的權貴旗幟,似乎整個海格·葛雷夫的權貴全出來了,尹斯瓦爾哪裡來的這麼大影響力?”

“暗夜之母啊!”馬魯斯低聲驚歎道,他指著一面溼漉漉的黑紅旗幟,有些不敢相信,他甚至聯想到了這只是個幌子,只有旗幟而凱恩教派並沒有出動,他看到了納迦莉亞後直接問道,“尹斯瓦爾甚至召集了凱恩神殿的巫靈和劊子手?”

“是你給他的!”從後方趕來的納迦莉亞平澹地說道。

“什麼意思?”馬魯斯瞪著納迦莉亞問道。

“我的弟弟,現在整座城市都在談論你,一些傷員講述了你的英勇事蹟。你就像一個混沌惡魔,老的瓦拉哈爾死了,那麼多強大的恐懼領主都在外面征戰,現在整座城市都在為你的到來而顫抖。”

“看來我終於有了名聲了,如果昨天我們沒有紮營,我們本可以在黑水渡口打敗敵人,然後在尹斯瓦爾召集他的軍隊之前趕到這裡,眼前的景象證明了我們的失敗。”挫敗感在馬魯斯的心中燃燒了一個灼熱的大洞,在不斷的吞噬他的內心,他的拳頭緊握指著對面的旗幟苦澀的說道。

“城內確實在談論你,但真實的情況是,巫王之手,杜魯奇首席執政官達克烏斯·地獄之災於昨天來到了這座城市。”

“達克烏斯?他在這個時間來這裡做什麼?調停嗎?”馬魯斯有些激動地說道,他突然想到他在哈克西耶試煉之航結束後去克拉卡隆德兜售戰利品經歷的那場伏擊,他想到了在城牆上戲謔地看著他的克拉卡隆德權貴們,達克烏斯當時也在其中,之後他在弗爾蘭的口中搞懂了前因後果,從那開始眾神就開始殘酷的對待他,任憑他怎麼努力,眾神再也沒有對他微笑過。

“沒有,這場戰鬥與他無關,他來這裡的目的僅僅是為了測試一臺奇怪的裝置,起碼他是這麼說的。”

“什麼?”馬魯斯有些不敢置信。

“但他的到來讓這些之前冷眼旁觀的權貴子弟們出動了,我猜這些權貴子弟想從軍功上分一杯羹,也許能入巫王之手的眼擔任扈從?然後再借此機會進入巫王陛下的視野呢?”

“他?巫王之手?首席執行官?黑暗之母啊!憑什麼!憑什麼!”馬魯斯厲聲咒罵道,罵到最後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開始憤怒的咆孝起來,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嫉妒和仇恨,他與達克烏斯同一個年紀,但經歷卻是天差地別。

馬魯斯在這一刻感覺到了命運的嘲弄,嘲弄在他的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為什麼會有那次伏擊?因為達克烏斯那年同樣參加試練,達克烏斯也帶回了大量的阿蘇爾奴隸,達克烏斯的哥哥不喜歡讓他弟弟和一個黑刃被權貴們互相比較,僅僅是因為這樣,充滿了諷刺和可笑。他當初為什麼不在卡隆德·卡爾兜售戰利品?而是去克拉卡隆德?僅僅是因為在後者能比前者賣的價更高!這彷彿成了他悲劇的開端。

“現在我們別無選擇,只能撤退!即使我們全力以赴,也無法對抗如此龐大的軍隊。”過了片刻,從苦澀中恢復過來的馬魯斯對敵人的部署進行了仔細的審視。

納迦莉亞沒有回應馬魯斯,而是默默的遠方還在集結的軍隊。

“尹斯瓦爾很可能會等待我們進入山谷的消息,然後我們會像獵物一樣被包圍。計劃從一開始就是一場賭博,現在已經失敗了,我們必須努力承受後果。”

“軍事上的事情我不瞭解,現在我得回去了。”納迦莉亞仍然平澹地說了一句,彷彿這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一樣,她來這的目的也僅僅是為了看上一眼。

馬魯斯還站在原地看著遠處海格·葛雷夫的軍隊,他突然瞪大眼睛呆住了。他慢慢地轉過身尋找納迦莉亞的身影,可納迦莉亞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黑暗之母啊,計劃就在我面前,只是我沒有看到而已!”馬魯斯痛苦地說道,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傻瓜,他突然意識到整個軍事行動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騙局!根本沒有計劃,這是一次精心設計的背叛,以鞏固納迦莉亞的盟友尹斯瓦爾的地位,新任瓦拉哈爾的力量。

對納戈爾號軍隊的重大軍事勝利將使尹斯瓦爾在海格·葛雷夫的權貴中獲得急需的合法性和聲望。

馬魯斯騎著冷蜥一路跑回山谷,到達了新的營地,他聽到了錘子的敲擊聲和軍隊在山谷紮營的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