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後院失火06
繡春樓的姑娘們，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大門兩邊，大聲吆喝著迎客。
梅卿以為蔡夢源會安排他扮演一個嫖客，心中竊喜了一個晚上。可誰知，當他第二天興致勃勃地趕到繡春樓，蔡夢源安排給他的只是一個端茶遞水的夥計角色。梅卿雖然心有不甘，可人在屋簷下，哪敢不低頭？
遙想兩個月前，他梅卿還是中共地下黨嚴以律已的江蘇省委幹部，可在短短的幾十天后，這位共黨要人就變節投了敵，不僅身份變了，連人性也徹底變了。
繡春樓的頭牌姑娘，名叫尹玉蘭，是蔡夢源精心培養的一位國民黨女間諜扮演的。蔡夢源忠誠於蔣介石，精忠於黨國，自已都沒有染指這位國色天香的女弟子，又豈能讓梅卿這個毫無忠誠可言的叛徒享用呢？況且，就算梅卿色癢難耐，可就他文質彬彬的那副模樣，又怎麼會演好一個嫖客的角色呢？哪怕他現在的人品和節操連一個嫖客都不如。
一個頭戴禮帽，五短身材的商人，在繡春樓門口轉悠了好久，終於放下了戒備，邁步走進了繡春樓的大門。這個人正是中共中央特科負責人顧方城。
魚上鉤了。梅卿第一個發現了顧方城，可他不敢貿然上前抓捕顧方城。因為他知道自已那點三腳貓功夫根本不夠顧方城一個指頭玩的。梅卿不敢跟顧方城正面交鋒，只得躲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顧方城走進了尹玉蘭的房間。
梅卿在不經意間將手中的抹布換成了紅色，及時地向尹玉蘭發出了警報。
誘捕顧方城，是一項十分棘手的重大任務。蔡夢源在決定實施誘捕計劃時，著實費了許多腦筋。這項任務是否成功完成，誘餌十分關鍵。“風向標”本來是最合適的人選，可“風向標”最近玩起了無線電靜默，也無重要情報送出，類似於一顆閒子或死子。且遠水解不了近渴，蔡夢源最終還是放棄了她。
“風向標”不僅長像甜美，風姿綽約，而且成功打入中共江蘇地下黨組織，潛伏在中共江蘇省委身邊，是第一批潛入中共組織中最出色的黨國女間諜。蔡夢源當初奉徐恩曾之命，從各個渠道秘密輸送了三批共六十名國民黨特務進入中共各級組織，其中包括十五名訓練有術的女間諜。可這六十人中存活下來的不足三分之一，女間諜更是鳳毛麟角，只有三人。上次抓捕梅卿，“風向標”功不可沒。蔡夢源雖然成功抓捕並誘降了梅卿，可從當初的結果來看，梅卿的價值還不如一個“風向標”。後來，“風向標”在給徐恩曾的一封加密電文中，疏忽了一個細節，暴露了自已的文學才華，被黎克農抓住了破綻，破譯了密電藏匿的內容。中央特科順藤摸瓜，使“風向標”徹底敗露，最終被清除出局。好在梅卿供出了顧方城，這才令徐恩曾覺得“風向標”的暴露有了一定的價值。
尹玉蘭是第二批女間諜培訓人員中的佼佼者，雖然還未結業，可因為時間緊迫，蔡夢源只好勉為其難，趕鴨子上架，讓尹玉蘭臨危受命，扮演繡春樓中的紅牌妓女，擔負誘捕任務中的重要角色。
尹玉蘭上陣之前，本來還有一道重要的程序沒有執行，那就是破除她的處女之身。可由於蔡夢源對尹玉蘭的放縱和寵愛，而尹玉蘭又傾心愛慕於他，蔡夢源猶豫再三，還是沒有發佈這道殘酷而有違人道的命令，這才導致此項重要程序沒有走完。蔡夢源以為這是一個明顯的漏洞，可正是因為這個漏洞，反而變成了誘捕顧方城最為有用的利器。
繡春樓共上下兩層，底層是廚房、庫房、雜屋，還有夥計和打手居住的房間，二樓才是接客營業的場所。二樓的廂房有九間，其中住在東面三間和西面三間的姑娘，都是蔡孟間臨時從幾個妓院中抽調而來的真正妓女。南面有兩間，左邊是老鴇的房間，右邊那間最大的廂房，才是頭牌姑娘居住的房間，開價也是最貴的。
“你雖然長得漂亮，但你不是一個妓女！”顧方城在接觸尹玉蘭的第一瞬間，就作出了這樣的判斷。
“先生！你為什麼這麼說？”尹玉蘭伸出僵硬的手臂，強顏歡笑地摟住顧方城的脖子，有些心虛地說。
“因為你跟所有的妓女都不一樣！”顧方城警惕地抓住尹玉蘭的手腕，目光如炬，慢慢加大力度，一直盯著她閃躲的眼神，想要抓住她眼神後面隱藏的玄機。
“並不是所有的姑娘都相同的。”尹玉蘭感受到來自對方強勁的力量，知道自已在武力方面不是眼前這位男子的對手，只得放棄本能意識中的微弱反抗，輕嘆一聲，低眉哀怨道：“有的姑娘為生活所迫，有的姑娘卻為情所困……”
“你是屬於哪一種？”顧方城順勢將尹玉蘭抱在懷裡。他一邊用犀利的語言試探，一邊用自已的眼神、雙手、雙腿及胸部的感官，啟動身上每一根警惕的神經，把僵硬在懷裡的這具妙曼嬌軀檢閱了一遍。安全！警報解除。這位妓女身上除了耳環和高跟鞋是硬物外，渾身上下柔軟得好似沒長骨頭一般，儘管她的身子有些僵滯，但絲毫也不影響她光滑的皮膚和柔若凝脂的肌肉良好而豐富的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