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前塵(第2頁)

 棺槨順著永寧大街出了城，喪隊後，雪上留下的紙錢，被雪濡溼，軟軟的貼著雪面，沒有隨風飄蕩。

 楚洵在大雪紛飛的冬日裡葬下。開元五年，鎮國大將軍，薨。

 此後，天下人只道太祖皇帝陸欽，為臣戴孝，愛重惜才，此舉鼓舞了多少文才武將。

 在位數十載，沂安版圖擴大數倍，人民安居樂業，開元三十五年，太祖皇帝陸欽駕崩，在位三十五載，勵精圖治，成為人人稱讚的明君賢主，臨終時，交於太子的除了玉璽，還有那道泛黃的詔書。

 宮人跪倒一片，哭的淒厲，太子見他蒼白的唇一開一合，湊近傾聽。

 “大哥，我們的江山穩固，國泰民安，欽弟……來見你了。”

 太子大約是能理解，恍惚想起五歲的某一日，大雪漫天，飛舞的不止有雪花，還有撒出去沾地就黏在地上的紙錢，父皇牽著他的手，步履沉重，父皇手臂上的白綾時不時的刮到他的臉，平素最疼他的父皇，也沒覺察出他的難受。

 往後沂安歷代帝王，傳位時，都將這一道旨一併傳給下一任君王。到楚蕭這一代，已逾百年，到底是沒了當初的那份親厚，如今的楚家與皇家，不過是君君臣臣罷了。

 楚家也自不會深究皇家的那一份詔書是否還在，不過當初太祖皇帝給楚洵的這一份，倒是被歷代嫡長子保存得很好。到如今，被楚蕭悉心保存著。

 過往雲煙，都埋入歲月的長河裡，楚臨風的話，卻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父子二人進了營帳。楚蕭目光渾濁：“風兒，此話斷斷不可再說，我楚家在朝為官逾百年之久，皇家最忌諱的是什麼，我們都清楚。”

 楚臨風低頭認錯：“父親，孩兒知錯。晚晚…………”

 楚蕭道：“那是她的命。”

 “爹，孩兒不再的這段日子，這瘟疫可是蔓延開了？”

 “風兒不必擔憂，西南這邊的疫病控制住了，且頗有成效，至於東南軍營那邊，軍醫在全力救治，可有件怪事，為父甚是不解。”

 “是何事？”

 “東南軍營那邊疫病嚴重，治癒後反覆發作有之，被傳染者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