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楊桃 作品

第1727章 箭如雨下

勃艮第步兵頂著稀疏的箭雨前進,雖然火力密度目前還很低,奈何一旦被高速墜落的破甲箭擊中,那專克普通鎖子甲的箭簇,以細針之姿深深扎入皮肉,只要扎中肺部、心臟,受傷士兵的死亡似乎就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即便如此,勃艮第軍當前受到的阻力還很微弱。

 

他們連夜打造的防箭大盾的確起到了作用,巨大木板都是新綠的上面還有明顯的枝杈與樹葉。樹細胞都是活的且富含水分,這種木杆韌性驚人,普通箭矢勢大力沉的正面射擊,也會被新鮮木杆以柔克剛。

 

不過,若是用扭力彈弓正面射擊呢?

 

斯溫對芬蘭長弓手的射擊效果很不滿意,射擊殺傷了一些敵人,然更多的士兵完全躲在那不斷蠕動的巨大木板後。

 

敵人如一堵牆般持續前進著,好在,敵軍終於即將摸到羅斯軍故意以人與馬屍體堆砌的特殊矮牆。

 

忽然間,進軍的勃艮第軍看清楚了前方的奇怪凸起物。他們以為那是新的突破,推動木車的士兵們互相商量,很多推車小組打算加把力氣衝過去,在確保樹立的巨大木板不傾覆後,繼續推著木車進軍,直到抵達該死的水溝處。

 

因為那擋箭的大木板還是跨越水溝的跳板,哪怕只是削弱一部分泥塘水溝的泥濘侵蝕,也遠好過戰士們先淌上一段爛泥地再施展白刃戰要好。

 

然而隨著越來越多士兵看清那怪異的矮牆,下一步便是

 

集體性的震驚。

 

哪裡環形土坡?分明的人與戰馬的屍體,而且死者的腦袋全部不翼而飛。

 

死者頭顱何在?

 

那裡的……豈不是……

 

一顆顆腦袋***在木杆上,羅斯守軍砍了數百個腦袋梟首示眾。

 

經過整整一夜的發展,那些失血的頭顱已經變成恐怖的灰白色,死者的鐵皮盔還扣在頭上,如此恐怖的行為藝術是血祭奧丁的方式,當此時也完全是對硬著頭皮進軍的勃艮第軍強烈的士氣打擊。

 

但更麻煩的情況終於發生了。

 

如果勃艮第人執意從堡壘西北方向繼續進攻,就必須跨越死屍構成的矮牆。如果還要確保防箭大木板正常使用,士兵就必須挪走一些障礙物。

 

勃艮第軍或者進行迂迴作戰,可這又涉及跨越奧恩河。凡是意欲迂迴到羅斯堡壘其他方位進攻,渡河行動就足夠折騰得勃艮第軍渾身難受,且半渡之際也給了羅斯騎兵突然殺出堡壘偷襲的機會。

 

波圖瓦伯爵安德烈實則沒有想得很多,他的戰術決策非常呆板,那就是一根筋得向前衝,在昨日吃虧的地方再攻上去,如野豬群般兇猛突擊。

 

他就是這樣的軍事貴族,以為打仗理所當然是兩群人大規模持械互毆。

 

他也深知麾下士兵都是什麼水平,指望一群自帶武器的農民執行復雜的戰術,士兵根本做不到。

 

勃艮第人做不到的,在戰爭中學習戰爭已經長達十五年的羅斯軍隊就做得到。

 

斯溫

 

在等待一個好機會。

 

屍體做的矮牆本來就不是防禦防箭大盾的,倘若羅斯軍知道敵人提前準備了這些東西,就好的手段就是在敵人進軍路上拼命挖坑,把荒地挖得坑坑窪窪足夠廢了敵人的陰謀。

 

屍體矮牆倒是起到了類似的反制效果。

 

不過它最大的特點是給弓弩手定位。

 

扭力彈弓要射中矮牆處的死屍,射擊諸元要如何調整,經過簡單的彈道測試後,各彈弓小組完全可以精準擊中那邊的人與戰馬的屍體。

 

於是,勃艮第人的三千餘步兵陸續在屍體矮牆處停下,他們瞪大雙眼圍觀駭人一幕,一時間甚至忽略掉大量羅斯士兵就在不遠處虎視眈眈觀望著。

 

騎在高處的芬蘭弓手的輕箭發射得差不多,他們奮力拋射一番現在也需要休息。

 

凱爾哈看到低處發來信號,所有的拋射行動迅速暫停。長弓手們在稍息的同時,立刻有

 

長弓手陸續接受新的箭矢,定睛一瞧所有遞送的都是箭桿粗壯的重箭,說它是箭,謂之為小型標槍更貼切些。

 

長弓手突然偃旗息鼓,斯溫指揮著在低處的戰士們也都保持鎮定。十字弓全部裝填,各個扭力彈弓陣位也在忙於最後的蓄力。

 

一些羅斯戰士如行為藝術般直白地站直身子,他們就是要讓不遠處忙於翻牆的勃艮第人看清自己的身子。有的戰士乾脆掀起褲襠,嘴裡不幹

 

不淨大聲罵著法蘭克語髒話。有一人這麼幹,其他戰士紛紛效仿。

 

一時間羅斯堡壘矮牆處突然出現白花花一大變,一坨又一坨白色的東西又扭又晃。

 

髒話隔著幾百米依然清晰可辨。

 

罵戰,也是作戰的一種方式。

 

勃艮第人一邊奮力推走死屍流出進軍的通道,一邊昂起腦袋以勃艮第語回罵之。

 

奇景降臨兩軍之間,雙方似乎就只是扯著嗓子謾罵。勃艮第軍的憤怒被激發,越來越多是戰士乾脆放棄躲藏,跳出來昂起胸膛扯著嗓子罵。

 

殊不知羅斯軍就是希望這群傢伙可以堂堂正正現身了。

 

羅斯戰士不會因對方的回罵憤怒,因為他們不會再針對即將死掉的人呈口舌之快。戰士們暗暗嘲諷對面的蠢材,大家就是要讓敵人繼續放鬆警惕,再等待斯溫的作戰命令。

 

終究還是勃艮第軍最先繃不住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