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楊桃 作品

第1844章 曬甲

無數條小河注入塞納河,整個地區的降雨集中於此,河水正肉眼可見的暴漲。

 

雷暴早已結束,整個世界陷入令人憂愁的陰雨,只要現在戶外草地,隨便走上幾步,靴子就能陷入淤泥。

 

塞納河兩岸一邊澤國,近岸的蘆葦叢已經完全被河水淹沒,原本寬度達到二百米的主河道,已經擴展了到了三百米。

 

那些固定在近岸的龍頭戰船紛紛鬆動,一些固定糟糕的已經被河水沖走。

 

待在村莊中的圍城大軍,只能看著那些逐漸漂走的長船氣得抓耳撓腮,再抓緊時間冒雨淌水去搶救剩下的船隻。

 

人們顧不得陰冷,他們跳進泥漿裡的,以大量繩索套住船艏,十多人一起使勁,將船隻儘量向村莊牽拉。

 

圍城軍直到面臨如此窘況後才明白過來,當地村民為何將村莊修得故意與河道保持一定距離。

 

此刻唯獨海上君主號定在暴漲的河水中巋然不動,哪怕塞納河已經發生洪水,比起海上的顛簸,這點水花根本不算事,大船依舊是不懼風雨的穩定平臺。

 

灰濛濛的世界小雨不斷,氣溫低得已經足以使人發抖。

 

全面躲在法蘭西島的軍民完全不擔心淋雨,他們抓緊時間修補那些被石塊砸穿的房頂,然後大家擠在一起等待降雨結束。

 

其實,巴黎伯爵希望這場雨持續更久些,若是能持續兩週就太好了。

 

那樣的話圍城軍會遭遇諸多麻煩,他們的糧食可能腐壞發黴,人吃後可能爆發大規模疫病。倘若他們堅持圍城,疾病就能殺死很多人。

 

反觀法蘭西島,巴黎伯爵不會虧待效忠自己的精兵,那些被放進來避難的普通村民,他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伯爵開恩,至於未來如何就看命運了,如果病死了,那肯定不是伯爵家族的責任,屆時拋掉一些病死者,還能節約一些資源。

 

巴黎伯爵津津樂道的是城內的糧倉修繕極好,大雨年年都有,若非上萬名敵軍圍城,今年的這場雨與往年沒什麼不同的,多少年來大雨都不會侵蝕法蘭西島糧倉,等雨停後,軍民繼續就把儲備的薪柴翻出來晾曬,大家繼續正常吃飯與城外大軍耗下去。

 

至於圍城軍未來如何,伯爵真的希望他們長期沾水渾身溼疹爛瘡,再吃壞肚子集體腹瀉而死。如此,也算是大天使特殊的“雷霆之怒”了。

 

降雨持續了五天,待到第六天上午,惱人的降雨終於算停了,再到這天傍晚,晚霞以它絕美瑰麗的橘紅浮在西方,預示著未來一段時間一定天氣晴朗。

 

可以說降雨過程前後持續了整整一週,如同一大群只能在溪溝裡陰暗爬行的螃蟹,圍城大軍被折騰得渾身難受,他們整體精神低落,亟待沐浴陽光一掃渾身汙穢。

 

終於在新的一天,久違的晨霧蒸騰起來,它已經不再變得令人難受。

 

霧氣預示著太陽即將衝破地平線,今天必然是個大晴天。

 

終於,陽光驅散了陰霾,也驅散了圍城軍那低落情緒。不勞留裡克下令,早就被潮溼陰冷折磨得幾近發瘋的戰士,第一時間自發地衝到陽光下,他們紛紛赤膊上身,對著東方太陽張開臂膀沐浴陽光,然後紛紛將自己的甲冑、服裝拿出來,以木棍支起來晾曬。

 

連續一週的陰雨天氣,已經使得大量衣物開始發黴發愁,軍隊第一時間晾曬衣物確保自己不會渾身臭烘烘。

 

一部分感覺受潮的糧食也被運到戶外接受風水暴曬,只求阻止黴變。

 

如今湧上岸的河水已經全面退去了,第一天被洪水淹沒的蘆葦叢再度現身。水退之後,戰士們才開始處理自己被衝得七零八落的長船,更多有些戰士划槳漂向下游,試圖找到被衝得不知蹤跡的船隻,套上繩索將之扯回來。

 

很多人跳進淹水的船艙,他們以頭盔為舀,全力處理大量積水。也有十多人合力操持長木棍,儘可能將長船掀翻,一口氣傾倒所有積水。

 

反正都是男人,羅斯軍中少數的隨軍女人都已經迴避,他們再一次變得渾身溼漉,腿上滿是泥漿,為此大量士兵僅著一件遮羞布,就開始全力處置大雨結束的善後。

 

他們晾曬甲衣也很講究,尤其是軍中裝備量最大的板甲衣,它被刻意翻過來曬太陽,陽光照得鐵片快速升溫,連帶著整個甲衣都變得溫熱起來,再疊加清風吹拂,一上午的時間,原本潮溼的板甲衣與聯合晾曬的衣服也都恢復乾燥。

 

巴黎伯爵的希望已經落空了,洪水的威力很有限,如今圍城大軍正以一種非常不雅的姿態群魔亂舞。他依舊躲在御所中的絕對安全的觀察孔,能看明白那一群白花花的東西是什麼,然後鄙夷斥責:“諾曼人,你們像是一大群退了毛的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