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4章 曬甲(第2頁)
伯爵一時間看不懂那些波光粼粼的東西是什麼,定睛仔細觀摩的一陣子,突然倒吸一口涼氣:“不是吧?他們在全面晾曬甲衣?巴伐利亞風格的鐵甲?怎麼這麼多呢?他們真的人人披甲?我到底在和怎樣的野蠻人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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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的目光又瞥向城外水域裡漂浮的那座神奇小島。
海上君主號果真如小山一般停在法蘭西島下游位置,她的存在對島嶼守軍而言已經嚴重超綱,守軍不甚理解一艘“諾亞方舟”對河心島堅城有什麼影響,他們就是恐懼與一支兵力強大、全面披甲的軍隊廝殺。因為守軍裡除了那些下馬充當步兵的騎手,以及固有的那些精銳喲這全套的鎖子甲,大量士兵只是民兵,這些人乾脆是無甲的,至多以小面積的鎖甲片掛在自己的要害處,就彷彿自己不是毫無甲冑。
城內數千軍民本來對教士的說法信以為真,然而大雨之後圍城軍還是一副生龍活虎模樣,教士的說法旋即破產,就算巴黎主教找到新的藉口繼續詭辯,民間已經全面流傳著“我們已經被天主拋棄”的說法,軍心民心低落到極點了。
至於城市還沒有自我崩潰,僅僅因為法蘭西島被厚重石牆包裹一圈,兩座大門被完全封堵,守軍現在的局面,就像是被堅固蚌殼保護的那一小坨嫩肉,唯有自保的能力,看不出有什麼主動出擊的可能。
巴黎伯爵的心情非常糟糕,圍城者主要是金髮的諾曼人,這一點看一眼那些晃動的“退毛野豬”,很容易看到處處晃動的金髮,然後做出準確判斷。針對這種不講理的敵人,守軍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有條件投降的可能性。
伯爵深知開城投降的結果必定是前提死亡,諾曼人完全不可信,敵軍一定會使出一系列的花言巧語妄圖騙開城門,然後無數野蠻人順著橋樑衝進來,將所有承諾作廢並殺死所有人。
與其屈辱窩囊的死,不如待在河心島死守到底。
可以說自圍城戰爆發開始,巴黎伯爵的態度從未動搖,只是過去他還能保持樂觀,如今近乎於視死如歸了。
大雨已經停止,靠著不錯的排水系統,城內的石板路很早便恢復乾燥。
伯爵在大教堂門口集合他的精銳,戰士聚集起來超過五百人,他們應大人的要求,此番人人披上全套鎖子甲,戴上規格相近的頭盔,他們理應氣勢如虹,奈何伯爵看一眼自己士兵的精神狀態,心情只能更加低落。
他站在高處,硬著頭皮在陽光下振臂一呼,厲聲宣講:“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堅守下去!敵人都是魔鬼,你們任何人都不能有絲毫幻想。我們永遠沒有開城投降的可能性,那些怯懦者也必須鼓起勇氣,我將帶領你們堅持抗擊。為了法蘭克的榮耀,為了偉大的信仰,我將戰鬥到最後,你們必須戰鬥到最後……”
伯爵話說完了,他希望聽到部下震耳欲聾的吶喊,可惜應著寥寥,弄得伯爵氣急敗壞反問好幾聲,見大家還是集體性保持緘默,所謂的動員會潦草結束,他命令部隊隨時待命抗敵,看著部下迅速離開的身影,心情更加低落了。
伯爵覺得自己必將為法蘭克殉葬,只要看一眼圍城軍的動作,就知道全面進攻就是幾天內的事情了。敵軍有著大量船隻,必能彌補士兵難以向城牆處輸送的短板,敵軍可以長船保衛河心島,貼著城牆形成爬牆的支點。海量的士兵從四面八方爬牆,再在敵軍遠程武器的掩護下順利登上城牆開始廝殺,屆時己方靠著現有兵力不可能守得面面俱到,也許用盡全力擋住敵軍第一回合強攻,難以遏制第二回合。只要一個點被攻破,一切都結束了……
哪怕一定要死,也要儘可能殺死野蠻人,這時候還抱著倉庫裡的那些珍奇寶貝不放手,就太蠢了。至少散了金銀能狠狠刺激廣大士兵的鬥志,也許一些人會覺得“我窮苦了一輩子,最後一天活得像個富人也值了”,如才花錢買來士兵勇猛,那樣巴黎還有一線生機。
他下令打開倉庫,大量食物分發給那些最普通的士兵,自己的精銳則是好酒好肉供起來。
全體士兵開始大吃大喝,藏在地窖裡的葡萄酒搬出來,很多人是第一次有機會痛飲葡萄酒,於是城牆根很快聚集一大批醉鬼,他們或坐或躺,還有的耍酒瘋渾身抽搐,更多的人還是聚集在橡木桶邊,紅著臉繼續痛飲葡萄酒。
伯爵就默然地看著這一切,心想著自己既然會戰死,以後也用不著享受這些美食美酒,不如大家戰死之前吃飽喝醉,再在最後一戰與敵人同歸於盡。
可在教士們看來伯爵大人已經發瘋。
士兵奉命撬開了聖埃蒂安教堂的地窖,就算教士們竭力阻止,原本屬於教士的財產都被搬到太陽之下,其中量最大的莫過於葡萄酒與奶酪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