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楊桃 作品

第736章 漢堡伯爵與北方使徒埃斯基爾


易北河平靜地流淌,她緩緩向西注入大西洋。

一座小城依傍河流存在,樹立起的木牆和塔樓,乃至是石頭加固的三座大門,證明了該城實為一座軍事據點。

晨霧在河面、森林以及農田瀰漫,整個世界灰濛濛的,站崗一夜的士兵與接替的夥計交接任務,這才摘下禦寒的粗布罩頭卸下鉚鐵片的皮甲,撤到自己的營房休息。

對於漢堡城,今日又是入秋後再平常不過的一天。

伯爵羅伯特仍在酣睡,他並不用太過憂慮自己的工作,扈從僕人會打點好一切。

當晨霧逐漸散去,城內的“商業街”裡數量並不多的商戶紛紛擺出攤位。

宵禁已經結束,城門打開後,拉著手推車的菜農向守門的士兵繳納一筆進城稅,就在集市的空地安頓下來,公開兜售他們的蔬菜與富餘的糧食。

捲心菜可謂這裡販售的最大宗蔬菜,菜農針對的買家正是城內的士兵,以及侍奉伯爵大人的那些工匠、僕從、養馬奴。

自然也有兜售肉類、皮革的人,他們是專業的獵戶或畜牧者,就是這方面的交易量並不大。

伯爵和其家眷都是法蘭克人,最貼身的十多名侍衛也是法蘭克人。除此之外,整個城市的居民都是薩克森人。

漢堡本就是過去薩克森人的河畔村莊,整個地區被查理曼征服後,臣服於法蘭克的薩克森部眾皆皈依天主,認同新來的法蘭克貴族為領主,在一番動盪後無非是去拜一個新的神,向新的領主交稅。

薩克森人自發形成的薩克森公國已經消失了三十年,三十年已經足夠磨平人們的記憶。逃入丹麥並加入之的薩克森人並不多,大量的民眾仍生活在故地。他們忘卻了故地,只知道自己的領主,很清楚每年當繳納的稅賦,已經去修道院做禮拜的日子。

生活就是這樣單調枯燥乏味,農民日復一日平靜生活,領主們除了在收稅、打獵這種事極為積極外,其他的日子也是與無聊為伴。

伯爵羅伯特早已受夠了他的糠糟之妻,那個老太婆愈發衰老,可是他們的離婚必須得到羅馬教廷的批准,離婚僅限於理論上存在可能性。

有些事礙於自己的榮譽只能偷著來,他豢養的擠牛奶的女傭實為寵妾,他不可讓教士知道自己的行為,辦事要偷著來,至於那女傭生了孩子雖然肯定不會認下做爵位繼承人,男孩就培養成侍從,以後找個由頭封個騎士,若是女孩更好辦,直接送到修道院做修女。他覺得自己的舉措已經非常仁義。

如果還有什麼事可以讓伯爵大人提起精神,就是穿戴上全套的盔甲與自己的部下擊劍了。

近年來領地一片太平,農民的日子也過得去,這體現在每年秋季的農稅都能到位妥當。

收得的農稅糧食塞進倉庫,這就是貴族家庭和扈從、工匠的生存物資。其中一部分糧食也要作為貢品轉運到路德維希王子的駐地巴伐利亞的雷根斯堡。

雷根斯堡的本意正是“羅馬軍團之城”,該城就是西羅馬帝國覆滅前第三軍團的駐地,由一個大軍營演變為城市,而今就是路德維希的核心控制區,他的一千名最精幹的士兵也駐紮於此。倘若他的領地正式從法蘭克獨立,雷根斯堡成為一國之都已是板上釘釘。

以當前的交通狀況而言,從漢堡走陸路去雷根斯堡,那真是一條坎坷之路。

好在易北河源遠流長,逆流而上抵達上游,再走陸路抵達雷根斯堡,旅途耗時縮減很多。

王子的正式身份是巴伐利亞公爵兼薩克森公爵,在東法蘭克當前的分封體系下,整個薩克森公爵領是不存在侯爵的,或者說侯爵與伯爵的封號非常模糊。漢堡伯爵直接對薩克森公爵負責,便是對王子本人負責。

只是薩克森這片地區是先王查理曼用鐵與血征服的新土,本地死了很多薩克森人,且開發程度還不及巴伐利亞。王子從不奢望北境的那些領主能拿出多少貢品,他們最大的任務其實只有一個:防止丹麥人、波美拉尼亞人侵蝕王國領地。

奈何伯爵的財力僅能豢養三百名常備兵,其麾下的子爵豢養的士兵更少,再到男爵這一層,就只能是男爵老爺親自上陣砍殺了。

漢堡城的常住居民長期維持在六百人,除了駐紮士兵以及少數士兵家眷外,便是直接向伯爵負責的木匠、鐵匠、陶土匠、養馬奴這些手藝人及其家眷。商人固然存在,奈何本地的政經條件不足與發展出如同羅斯的古爾德這種級別的大商人。

或者說這個時代的漢堡以及其他法蘭克城市,缺少大商人存在的土壤。

一座漢薩同盟諸城中的明星城市,如今還無法展現出她的商業影響力,她只是法蘭克北部邊境區的一座區域性軍事據點。

伯爵手頭就這點兵力也算是大兵駐紮?

法蘭克早已不是查理曼的法蘭克,雖是三個王子在內鬥也爆發過內戰,更多的地域可謂承平日久。安穩的日子過久了,所有人都在追求更長久的安逸。為了增加收入,士兵向伯爵服役領取“工資”,罷了還要搞些小產業,親自砍柴打獵補貼家用或是豐盈自己的錢包,然後聚集在城裡唯一的麥酒館裡品嚐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