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騎牆戰矛牆孰強(第3頁)
一艘艘長船靠岸,丹麥戰士們甚至赤背跳下,無視冰涼的河水淌水上岸,一手持圓盾,另一手帶著五花八門的武器。
他們是最經典的維京戰士,現在投入到戰鬥,參與砍殺“血濘中的騎兵”。
但是這一切對於羅貝爾已經無關緊要了。
羅貝爾伯爵並沒有死,只是被戰馬壓住了雙腿。他的腿也沒有折斷,就是被死死壓著脫身不得。經歷猛地一撞,戰馬已經斃命,他本人也昏死過去。
此乃一場豪賭。
騎牆沖垮敵陣,將之趕下海,這就是贏了。被他們頂住,騎兵衝力全無,這算小輸。
若是不但衝力全無,騎兵還陷入包圍難以脫身,大敗虧輸。
畢竟遭遇圍攻的重騎兵,不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圍攻者會直接去砍馬蹄子,只要一蹄受傷,騎兵就是真的插翅難逃。
被遲滯的戰馬紛紛被砍斷蹄子,或是被鋼劍直接戳中腹部。
對付騎兵的手法羅斯軍已經頗有經驗,他們殺了戰馬直接引得身著重甲的騎兵墜落。披著重甲不容易站起來,同時這樣的墜落往往還意味著一條腿被戰馬壓住。
羅斯軍戰士一擁而上,以劍、戰斧將騎兵一頓猛砍,身上有甲衣也無妨,直接將面目砸毀當即要了騎兵的命。
最高指揮官生死未卜,或者說因為所有的高級指揮官都是出於貴族榮譽身先士卒,他們現在或死或傷,指揮中樞蕩然無存。
當一些法蘭克騎兵本能想要逃出戰場之際,羅斯的輕騎兵神兵天降,就以貼臉騎射,對付這些只能拔劍戰鬥的重騎兵。
菲斯克要求兄弟們針對敵人皮膚暴露處、尤其是面部和頸部精準射擊,考驗平日訓練的時刻就是現在。
精準的箭矢射殺了少數法蘭克騎兵,更多的箭矢是穿越鐵環嵌入皮肉罷了。他們人數雖少,以極速射的模式,瘋狂向敵射出輕箭,區區二百餘騎,短時間內的射擊效力不下於一千名步弓手。
逃亡之路被羅斯軍阻擋,他們甚至沒時間震驚於敵人還有騎兵,就被更多的劍盾手堵住了退路。
一面是血肉模糊的戰場,諾曼人在到處砍殺,另一面是堵住退路的諾曼人,他們開始了進攻。
拉格納沒有廢話,鋼劍敲打幾下盾牌,即使對所有人發佈總攻命令。
一千名丹麥士兵一擁而上,不但阻敵退路,並與之糾纏到一起,純粹是靠著人多,硬生生沒放過任何一名法蘭克騎兵為漏網之魚。
河灘變成的一片血肉戰場,人畜之血匯成一道道溪流,鮮紅之水注入易北河。
這條河,自公元797年薩克森復國戰爭,決戰戰役戰敗後再一次飲血。
不同在於,當年的戰爭,查理曼在河邊報復性殺戮四千五百名薩克森被俘士兵,以“羅馬之刑”令其鮮血流盡,之後屍體拋到易北河裡,為此河水成了紅色。
這一次,流淌進河水的,絕大多數是法蘭克軍隊的血。
事實上,發生在840年秋季,漢堡城外易北河畔的這場大戰,實為薩克森第三次復國戰爭到現在為止經歷的最殘酷的一場大戰。
如今的歐陸戰爭,往往一場決戰就決定一個國家的興旺。
柳多夫很清楚現在的局面意味著什麼,他與羅斯、丹麥的聯軍奇蹟般地擋住了法蘭克精銳的強襲,現在,聯軍正在將之完全殲滅。
這就意味著路德維希即便再組織大軍北上,他要麼需要時間籌備,要麼就只能帶著南線的主力北上。即便如此,路德維希已經無法拿出精銳,就只能以普通戰士與薩克森軍隊戰鬥,同樣的那些誰贏服從誰的薩克森本地貴族,柳多夫相信自己因為此戰必得到他們的發自肺腑的認同。
易北河南岸之役,雙方不平衡的實力天平會因為此戰迅速拉平。
不給敵人留活路,控制戰場,將敵人斬盡殺絕。如此狠辣已經不是一般的諾曼人,一旦想到指揮官是羅斯王留裡克,柳多夫就不覺得這太離譜。
留裡克這崽子打仗真是不會因為你是誰就心慈手軟,之前在阿勒布堡壘,這崽子就是以此殘酷手段對付薩克森軍。現在雙方聯合,同樣的手段對付法蘭克軍。
一個瞬間,柳多夫竟覺得自己與異端信仰的諾曼人合作,在血泥中瘋狂殺戮是背叛了主,那些渾身紅色之人如同撒旦的使徒。
“信仰?日後懺悔吧!羅貝爾你也沒給我談判的機會不是?!戰鬥變成這個樣子,不是我的責任,責任全在你。”柳多夫如此暗罵。
他看到羅斯人在打掃戰場,也下令自己的部下加入其中,儘量搶到急需的各種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