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九十二章 出門見喜(第3頁)

 即便是昧月現今在樓裡的位置,也不能盡知樓主所求。但探一探霸府的消息,卻是她要做的——柳秀章過於謹慎,至今沒有給出任何有效的線索,只是咬定記得有這麼一件事。三分香氣樓若對霸府仙宮感興趣,或許要自己向田安平尋答案。

 柳秀章嘴裡說寄望於苗玉枝,又何嘗不是在期待三分香氣樓的反應呢?

 這女子全不似人們印象中的柔弱可欺,反而是幽微心思,玲瓏手段。又或者說,在無所依恃之後,她不得不堅韌,不得不復雜。

 但相較於香鈴兒的些微不滿,昧月卻覺得,這樣的柳秀章,才真有幾分成事的意思。

 人生多風雨。

 弱不禁風者,必然被風摧折。

 她輕輕晃指,聽金珠兒響。

 因為談成了合作,傅東敘親自監督的禁足也並不嚴格。

 名為“玉真”的女尼,和月天奴回了洗月庵。名為“昧月”的女子,則孤身向東域來。

 這一路走來,她見到的也多,但的確只有這份喜禮,跟春天有關。

 ……

 那綽約的身影行走在人群中。

 指尖繞著的金鸞喜袋,晃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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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鮑玄鏡的視線也跟著移動。

 他站在小巷中,在家丁和侍女的拱衛下,墊起腳往外看,活脫脫一個偷跑出來看熱鬧的頑皮的富家少爺。

 意外之喜!

 “昧月”和“玉真”,有著根本性的身份上的不同。

 這不僅僅是說名字,也不是說歸屬於某個組織有某種地位,而是說……她們真正有不同的人生。

 兩段人生竟然都是存在的!

 至少它存在於“認知”,存在於“過去”。

 鮑玄鏡相信,哪怕是超凡絕巔,也很難見此知彼。絕不能從這個薄紗罩袍下風情萬種的女子,聯想到洗月庵裡那天資卓異的女尼。

 可是他不同。

 這是他的白骨聖女啊!

 是他曾為自己以道子之身降世所準備的道果,用以補完白骨聖軀的聖物。

 是在那麼多女童裡,一次次淘汰,一次次選擇,優中拔優而僅得。

 他怎麼都不可能看錯。

 無論什麼樣的神通手段,什麼樣的身份掩蓋,在朝聞道天宮裡見到的第一眼,和此刻的這一眼,都在清楚地告訴他,他遭遇了什麼。

 昨天還在抱怨天道拿他當庶子,現在看來,親兒子的待遇也還是有的。

 出門見喜,這不是心想事成麼!

 “少爺,少爺?您都瞧得入神了,是打算什麼時候成婚呀?”侍女在一旁打趣,有幾分親近之後的放肆。

 鮑玄鏡不以為意,只在思考一個問題——

 能不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拿下這個女人?

 身邊的侍女家丁自不必說,早就是他的自己人。

 似臨淄這等巨城,哪怕是絕巔強者,也不可能注視每一個角落,因為強者太多,貴人也太多,大家都有自己的隱私。

 齊天子雖然藉助國勢有超脫偉力,也不可能隨時保持調動國勢的狀態,不會說風吹草動都盡在眼中——且堂堂天子,怎麼也不可能專門關注一個洗月庵的尼姑的。

 最重要的是,齊國不會有誰在乎此女,失蹤也就失蹤了。

 憑藉著對“白骨聖女”這一身份的掌控,他也有信心以目前這具身體還不足夠的力量,輕易解決已經擁有其他身份的玉真女尼。

 現在雖是人身,不復神軀,這枚道果也有大用。

 鮑玄鏡咧了咧嘴,盯著那絲毫沒能察覺危險、猶有小兒女般閒情的背影,慢慢抬起他的小手來……

 咚!

 冷不丁一個爆慄扣在後腦,疼得他一道寒氣沖天靈。

 他憤怒地轉回頭來,正看到一個鷹眼短鬚的大傻子大混蛋。

 這賊廝不知為什麼來了臨淄,不知何時也擠進這條巷子裡來,把他的侍女家丁都撥到一邊。

 還假作親熱地對他笑,甚至探手就抓住他的脖頸,拎小雞一樣一把將他拎起來:“嘿!你小子!好巧哇!你就是鮑玄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