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尾上三叉(第3頁)

藏於隕仙林,定於隕仙林,也當葬於隕仙林。

楚天子傾國勢的一劍,是對隕仙林而來。

而整個隕仙林,今日都必須臣服於大楚帝國的威權!

章華臺至,楚軍至,國師至,太子至,天子至——

大楚帝國的皇帝,在現身的瞬間,就已經鎮壓了隕仙林,也一劍洞穿了白色禍鬥王獸的脖頸!

【無名者】仰頭髮出無聲的嘶叫,整座隕仙林都似虛似實,一霎難分真假,不知是醒是夢。

鬥昭被從掛畫的狀態裡“摳”出來,手持天驍而金身顯照,所見得便是這樣燦爛的一幕。而在他的眼前,有一張掛畫輕輕飄卷。

那是一個青衫玉冠的身形,在畫上蜷身如嬰,整個人縮成一團,將一隻金元寶緊緊抱在懷中。

活脫脫一幅守財奴的畫像,似是惜財寶不惜性命。

他抬刀便欲將其解出,卻見那畫一瞬裂隙千百條,青衫一閃已入仙宮。

【無名者】一朝受創,祂隨手留下的鎮封,也再無法封住姜望。

沿著楚天子破開的口子,姜望頃刻逃封。其身劍光萬丈,帶出尾虹,好似猛虎出閘,蛟龍騰海。

轟隆隆隆!

姜望駕馭雲頂仙宮,又一劍向白色禍鬥王獸斬去!

才出樊籠便殺虎!

不是鬥昭已經登臨絕巔,還和姜望在速度上有根本性的差距,而是姜望在出畫的瞬間找到了關鍵,循著雲頂仙宮和隕仙林的聯繫,呼應楚天子的威權,通過隕仙林來向【無名者】靠近。

此時遠路是近路,直線卻隔千山。

時空能越,非超脫者和超脫者之間的差距無法跨越!

所以鬥昭殺向【無名者】,山長又水遠。

姜望依靠仙宮殺向【無名者】,卻一念發而一劍至。

本質上是狐假虎威,更是乘舟而萬里。

雪白色的禍鬥王獸在空中掙扎翻滾,這是屬於【無名者】的痛苦,第一次如此直觀地體現。

祂被逐出了代名,追出了代形,此刻又被斬出了真實的痛楚——凡人都能看到祂的痛楚!

彼方章華臺星河如龍穿梭,全力運轉下的霸國重器,復刻著祂的一切,也分析著祂的所有。

【無名者】三途橋逃甕是神來之筆,殺回隕仙林,一式回馬槍,是絕殺的手段。可是楚天子熊稷藏在這裡的劍,更是天外飛仙!

白色之犬不自覺地扭動,以超脫層次的力量對抗著大楚帝國的國勢。

祂那混淆著的聲音裡,是混淆的冷漠:“熊稷,你以為這就足夠了嗎?你——”

祂猛然回身,第一次真正有驚怒的吼:“姜望!”

卻是姜望一劍而來,雲頂、如意、馭獸,三座仙宮一齊轟鳴,流光過也,飛起了尾上三叉!

凰唯真未歸,小財神毫無保留地支持,三座仙宮本就連接在一起,在縱劍而來的瞬間,姜望忽然有一種冥冥中的感受,那種感受使得他下意識地催動了仙宮,結果三宮同鳴,幾乎和隕仙林混同在一起,回應了當初埋葬在這裡的仙人歷史!

昔年仙帝於此沉舟,如今他腳踏見聞仙舟而來。

仙隕的力量,竟將【無名者】斷尾。

在這一刻【無名者】的犬眸中,姜望看到一種無底深淵般的貪婪,以及不可再容忍的憤怒,不能再拖延的迫切!

而這一切都變得十分遙遠。

因為姜望在這一劍斬過之後,便又縱身穿梭,比劍光飛得更遠,逃進了仙宮和隕仙林的聯繫中。

為何有貪婪?我身上還有什麼可供圖謀?

姜望心中有疑問,但疑問從不會遲滯他的身法。

白色禍鬥王獸在空中回身,眼皮一搭即納宇宙,視線如旭光萬出,直欲釘死這隻臭蟲,卻被熊稷猛地帶劍拽回!萬千繃直的光線,頓如絲帶飄搖!

“見君不拜,還敢回頭!?”

這位大楚皇帝,一手拄劍拽回犬身,一手鼓開了天子袍袖,握而為拳,轟在了白色禍鬥王獸的腦門!

轟隆隆!

他的拳頭實際轟砸在了隕仙林的每一塊土地,也由此將每一分力量,都轟在【無名者】身上。

楚天子橫直而前,所過之處無不臣服。

風聲也哀,雲翳也遠,草木俯低,山嶽折腰。

天子傾國,無可當者。

古往今來,皆有一拜。四方六合,盡為臣屬!

為過去、現在,所有犧牲在隕仙林開拓事業裡的人們。為現在、將來,已經發生過的悲劇不再發生。

熊稷抬劍,提拳,往前。

大楚帝劍紮在了阿鼻鬼窟之側,驟遭偷襲還沒緩過來的【無名者】,直接被一拳轟得嵌在了鬼窟巖壁!

往日悲嚎不休的阿鼻鬼窟,此刻死一般寂靜。

只有楚天子熊稷的聲音,鼓盪著天子之怒,天子之恨:“什麼無名之超脫?亙古不得聞?!朕賜你名!”

“你簡直是一條——”

“被摁在砧板上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