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吾欲乘槎星漢——世尊卷總結兼感言
這部小說就要結束了。
世尊是非常重要的一卷,在書中的歷史裡,中古算是承上啟下的時代。而世尊是中古時代繞不開的傳奇。
就整部小說的結構來說,《世尊》起到的也是收束前面所有枝蔓,繼揚結局的關鍵作用。像是一個沙漏的頸。
想了想更貼切的比喻應該是“倒鬥”,因為它不是在中段,而是尾段。
我向來有“火力不足恐懼症”,體現在收束線索、填坑圓滿之前,總覺得準備得還不夠,是不是伏筆不夠,是不是情緒不夠,是不是準備不夠,甚至我的狀態是不是不夠……
總覺得我還要再鋪墊一下,還要“再等等”。
這個“再等等”、“等到什麼時候”,往往是閱讀焦躁的來源。
我也總有這樣的自我安慰——我必須要這麼做。為了更好的故事整體,我就應該等到最完滿的那一刻,在鋪墊過程裡,埋線過程裡,有時候無法避免的不夠精彩的閱讀體驗,是為了最終的必有犧牲。(或許現在也還是這麼想)
但是在去年三榜第一的時候我又在想——
這就是榜上第一的作品了。
如果用第一的標準來要求它,哪裡有“夠”這個字?
就算是“夠”,也應該是往更上更好那個地方“夠”,而不是說已經夠了。
如果說讀者已經給了作者無上限的最大的支持,那麼作者能不能有配得上這份支持的寫作?
不止是《皆成今日我》,不止是《天上白玉京》。
還要更好,還要做得更好一點。
我想要在兼顧所有,兼顧故事整體的情況下,還兼顧閱讀體驗。我想鋪墊的過程,是不是也可以更精彩一些,埋線的過程,是不是能夠也作為精彩的一部分。
便是在這樣的心情下,誕生了《世尊》這一卷。
這是我更大的寫作野心。
原本在華章天求那一卷,就在做這樣的考慮。
包括諸葛義先,楚烈祖熊稷,包括凰唯真,這些最精彩的楚地風流,他們的大戲份,都是故意留在後面來寫。
如果有當時追讀的讀者,又恰好看完了現在“觀瀾天字叄”這一局的複雜程度,應該能夠明白。我那時候的精神狀態身體狀態,完全不足以支持這樣的寫作。
一個作者的寫作能力,不僅僅是他的寫作技巧,寫作時間,其所傾注的心血,跟他的狀態也有非常巨大的關係。
尤其是我這樣一個更需要情緒的作者。
在長期不間斷的連載過程裡起起伏伏。
好在經過《朝聞道》的求索,我重新相信自己可以做到這一步,所以開啟了世尊。
回到本卷的寫作上來。
卷名是《世尊》,但其實通篇都是在問——
何為世尊?
其實通篇都是在寫,姜望怎樣靠近世尊!
飽經現實毒打,深刻認識到“年輕人,須知進退的”他,長期以來是堅守劍圍內的道理。
劍圍外他有時候也會看一眼,拼命試一下,但多數時候都是知道……“越劍即死”。有太多人告訴他這件事情了。
在絕巔這樣的層次裡,他已經沒有太多外部威脅,可以貫徹自己的意志,自己的道理,開始或多或少在整個世界範圍內做一些事情。
這就是“在我劍下鳴”。
是“公道不能只在人心”。
是朝聞道天宮。
《世尊》的卷首語,是“自在、熾盛、端嚴、名稱、尊貴、吉祥”。
相信很多細心的讀者已經發現了,每個卷首語之後十九章,就是下一個卷首語。
我寫的第一個關鍵詞,是“名稱”。
據《薄伽梵六義》所言——
名稱義:如來圓滿一切殊勝功德,十方世界無不聞知,故曰名稱。
所以我寫萬界知聞,諸天傳其名。
第二個詞我寫的是“熾盛”。
熾盛義:如來猛焰智火,洞達無際,故曰熾盛。
所以我寫姜望的智慧和勇氣,是如何在觀河臺上燃燒,最終有如焰般的熾盛體現。
第三個詞我寫的是“端嚴”,
端嚴義:如來三十二相,莊嚴妙好,故曰端嚴。
楚帝定太子,是莊嚴之事。
淨禮成佛,是三十二相。
姜望六相,天宮傳道。劍主萬相,天宮得道。
殊途同歸,都是端嚴。
第四個詞寫的是“尊貴”。
尊貴義:如來始從兜率天中降生王宮。及出家已。而登極果之位。方便利益一切眾生。故曰尊貴。
我寫了在地位上最尊貴的姬鳳洲,寫了為理想而死的伯魯,寫了為義而來的顧師義。
我想什麼才是尊貴,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便如最後姜望所說,世尊之尊貴,在“方便利益一切眾生”。
當然這也只是他的所見。
第五個詞我寫的是“自在”。
自在義:如來永不屬諸煩惱之所繫縛。故曰自在。
我的計劃就是葉小花死在這個篇章裡,復仇一真,永得心中自在。
第六個詞我寫的是“吉祥”。
吉祥義:如來既具勝妙之德。故一切世間。讚歎供養者。
在這裡我寫天意如刀,寫白骨之吉與不吉。
同時吉祥這個詞,也是王長吉和王長祥。
並且王長吉、王長祥,就是白骨的不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