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言之言(第2頁)


然而真正核心的原因,其實是陽廷這麼多年來治政混亂、無心民生的惡果。陽建德一心撲在修行上,不理國事。而死掉的太子陽玄極只顧著攫取權力,打壓兄弟,於國事其實也甚是敷衍。

在這次白骨道醞釀的鼠疫之禍中,陽庭的行政低效、事功無能……暴露得淋漓盡致,可以說早已失去民心。

當然,在日照郡,就更多是郡守宋光的個人原因了。早在陽建德詔令勤王之前,他就已經出手,聚兵聚糧。

雖則嘉城新任城主石敬死於非命,但僅此郡的剩下六城,便為宋光聚攏了八萬戰兵。在其不遺餘力的搜刮下,錢糧更是不計其數。

然而他只送了一萬老弱病殘奔赴照衡城,自陳日照郡地形特殊,最近齊國,要保留“老邁餘力,為吾王屏障”,實則擁兵自重,待價而沽。

他的奏疏,把陽建德都氣笑了。

龍椅上,陽國的第二十七代國君拈著這份奏疏,不無失落地自嘲道:“想不到我陽氏建國數百年,自臣齊之後,短短几代時間,便已失盡人望。”

劉淮在一旁陪著寬慰道:“至少在王都所在的衡陽郡,朝廷仍是民心所向。聚兵十萬,已是傾巢而出!”

陽建德搖頭道:“就在孤鼻息之下,直面劍鋒,不敢不來罷了。真正赤誠捐國的,又能有幾人?”

“有不少義士毀家紓難,就是為了回報君父大恩吶!”

“孤於他們,能有什麼大恩?只是他們的自己愛護家園之心。”陽建德將手裡的奏疏丟開,“不必寬慰,孤還不至於無法面對現實。孤只是想……”

他嘆了一口氣:“軍心民心渙散如此。又兼齊國勢大,素來威重。此戰雖在本國,我軍卻不能久峙,須得速決才行。若戰局稍有失利,恐山崩之勢,就在頃刻。”



他是個知兵的,戰事上的種種考慮都在心中。

劉淮躬身道:“陛下聖心自握。”

“對了。”陽建德突然想起一事,便問道:“此次舉國勤王,倉豐城除城衛軍傾巢而出外,還另興義兵一萬?”

“是……”

陽建德點點頭:“倉豐城向來便是糧豐民足之地。”

說到這裡,他有些遲疑:“孤怎麼……好似對倉豐城,有些別的印象?”

劉淮知道,修煉滅情絕欲血魔功,讓陽建德人類的情感正逐漸失去。今日被宋光氣笑,又為國事嘆息,已經是難得的情感表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