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言之言(第3頁)


他想了想,還是提醒道:“小王子的天下樓,就建在那裡。”

“天下樓?”

“就是那個殺手組織。”

“喔,就是孤訓斥他的那件事啊……竟還在麼?”

“內庫是不曾撥錢了。都是小王子自己貼補。”

“那麼這次倉豐城義軍……想來,他也隱名在義軍之中了?”

“應該……應該是的。”

殿中沉默了一陣。

“劉淮啊。”

“奴才在。”

“去找到玄策,帶他離開。”

“奴才這就去安排。”

“不是安排。”陽建德抬眼看著他:“須得你親自去。”

“陛下!”劉淮一下子跪倒在陽建德面前:“還請陛下另擇其人,奴才實在不願在此時離開!”

陽建德幽幽說道:“大廈將傾,這幽幽深宮,孤還能信得過誰呢?”

他伸出手來,拍了拍劉淮的肩膀:“狗奴才,孤行決死之事,你須讓孤後顧無憂。知否?”

劉淮流著淚道:“奴才……領命!”

“唔……”陽建德似乎自言自語般:“總該留點什麼給他。”

在這一刻,情感彷彿抵住了滅情絕欲血魔功的侵蝕,他眼中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

劉淮跪在地上,只是流淚。

陽建德伸手,將御盒打開,將盒中的玉璽拍了又拍,撫了又撫。

最後還是放下。

解下腰間的盤龍玉佩,放在劉淮手裡。

相較於玉璽,這枚玉佩雖然精緻,但本身既無威能,也無什麼神聖意義。實在是普通得多。

但劉淮卻能夠明白,陽建德為什麼只留下這枚玉佩給陽玄策。

因為一方國璽,會為陽玄策引去無窮無盡的追殺。這一枚玉佩,卻無人會在意。

這玉佩本身也沒有什麼另外的含義,不過是一個父親,留給兒子的念想。

“陛下可有什麼話帶給小王子?”劉淮含淚問。

陽建德靠回龍椅,彷彿已經很累,擺擺手,示意什麼也不必說。

劉淮揣著盤龍玉佩,別的什麼也不帶,匆匆便出了大殿,徑直離宮。

而陽建德在大殿獨坐,沉默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才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說道:“跟玄策說一聲,‘對不起’吧。”

說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劉淮已經走了。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