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五十章 飛雲樓高休獨倚(第2頁)


且讓這些個自命不凡的廢物去爭。

最好蛇沽餘能識趣地跑遠一點,又或者自己能夠提供一點幫助?

而面色澹然的鹿七郎,心中也頗覺好笑。

蛇沽餘身上很有好處,但就在這摩雲城,他定然還有別的機緣。此是靈覺所感,他焉會被三言兩語誤導?

他從來不做選擇,他想要的他都要。他挑剩的,才輪到其他妖怪選。

蛇沽餘的好處,摩雲城的好處,他都要。

羽信自作聰明,暴露的是這廝自己的問題!別家都默不作聲,獨他出來故作從容,忙不迭的轉移視線,他沒有問題,誰有問題?

現在鹿七郎心中十分篤定,這一次在摩雲城的機緣,就要落在這個羽信身上。

也不知是這廝撞上了什麼大運,拿到了什麼線索,想要獨吞……

“在座的都是俊才,今日良逢在此,足可暢想百年!”蛛猙清了清嗓子,又來控場,主動飲了一杯,說了些自以為是的漂亮話,引來其餘幾位公子花團錦簇的應和。

這飛雲樓太高,太華麗。

蛛蘭若,蛛猙,羽信,猿夢極,犬熙華。

摩雲城最有分量的年輕妖族,都在這裡,真是滿座高朋啊。

一屋子兄臺姐妹,滿閣樓各腹心腸!

鹿七郎耐心聽他講完,便道:“今天就到這裡吧,我該去追蛇沽餘了……讓她緩過這口氣,可是大不妙。”

“是極,是極,正事要緊!”蛛猙站起來相送,又巴巴地道:“可有小弟效勞之處?”

鹿七郎含笑道:“有需要我會通知你。”

而後對著其餘幾位輕輕一點頭,懸劍而走。

那姿態實在瀟灑,生平難見。

主賓都走了,餘者也無停留的道理,紛紛告辭離席,頃刻絲竹停,宴席散。

獨蛛家兄妹作為主宴者,在此收尾。

說“兄妹”其實不太恰當。血脈稀薄的蛛猙,並沒有資格被稱作蛛蘭若的兄長,所謂的蛛家大少,不過是臉上貼金。除非他能在百歲之前拿到王號,在太古皇城的天命玉牒上錄下姓名,如此才有獲賜天妖嫡血的可能。不然他永遠無法跟蛛蘭若平起平坐。

“你說,他們之中,誰會去爭蛇沽餘身上的好處?”

侍者樂伎也盡散了。

向來外示天真的蛛蘭若,此刻坐在主位上,臉上已是沒有絲毫表情。而自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儀。

她的聲音也高高在上,不復溫柔。

坐在次席的蛛猙,此時卻是慢吞吞地為自己倒酒,同樣不復輕浮,嘴裡道:“真正能蠢到被羽信幾句話引動的,無非是猿夢極和犬熙華。猿夢極色厲而膽薄,想爭又不敢大爭,應該只是蜻蜓點水,試試便算。反倒犬熙華陰狠有餘,惡膽包天,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覺得他會做出什麼事情?”蛛蘭若問。

“這我可猜不著。”蛛猙笑道:“殿下應該更清楚才對。畢竟他家才有一個犬熙載,為紅顏一笑,一去不復返了!”

焚骨成煙的犬熙載,定然不會想到,生時一呼百應、萬眾矚目的他,死後只是一樁殘羹冷炙時的笑談。

滿座高朋朱門臭,孤墳冷落雜草稠!

蛛蘭若又問:“你覺得犬熙載的事情,會和他有關嗎?”

蛛猙微醺地嗅著酒香:“我只能說,他能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但是不是他做的,我無法判斷。畢竟堂堂真妖犬應陽親臨,都沒查出結果來。我哪有那個本事?”

“你已經很有本事。那些個酒囊飯袋,誰能及你?”蛛蘭若認真說道:“若非生在蛛家,若非血脈不足,你當不輸於我。但即便如此,你也封王可期。些許此前坎坷,都為往後一馬平川,我期待早點叫你一聲……兄長。”

蛛猙肅容:“我一定努力,當不負殿下此言。”

蛛蘭若鼓勵地點點頭,才又問道:“羽家那件事,你查得怎麼樣了?”

蛛猙放下酒盞,認真回道:“為免驚了他們,我跟得很謹慎。所以目前對於最終藏寶地點,還不是很明確。但我可以保證,神霄秘藏一旦開啟,我們比羽家最多遲上十息。”

若是猿夢極他們還未走,聽得此言,只怕要跳將起來。

羽族傳奇強者羽禎,年輕時候的封號,便是“神霄王”!

再聯繫到羽信的天生銀翅,以及素來自詡的“小羽禎”,這神霄秘藏是什麼級別的機緣,也就可想而知。

對於蛛猙的謹慎,蛛蘭若表示認同:“寧可遲一些,冒些風險,也不要叫雞飛蛋打。”

“雞飛蛋打?”蛛猙嗤笑:“他們也配?要我來說,人族有個風俗習慣是殺年豬,咱們也差不多等到了這個時候。”

“話是如此,但有時候天意難測。”蛛蘭若黛眉微蹙:“就像今天這一宴,實在不該擺。本是探囊取物的事情,現在又多了鹿七郎這個攪局者,平添幾分風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