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七十四章 神霄之局(第3頁)


此後信鴿回籠,這信鴿和信籠,也都將以黑蓮為前綴,獲得新生。

而蟬法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做出的緊急應對,卻是在告知一聲後,直接放棄了羊愈。然後將信籠推回那段代表神霄真秘的距離,信鴿飛不回來,將信籠推過去。此所謂“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

在這個過程中,羊愈主動犧牲自我,去燒掉那縛住信鴿的繩,好讓信鴿早歸籠。他並不知道蟬法緣要做什麼,因為這不在事先的計劃內,他只是盡他所能,再去做一點什麼。

但與蟬法緣卻達成了絕妙的配合。

老少兩位僧侶,心有菩提之妙,縮短了知聞鍾回收力量的過程。

古銅鐘身上那句“他心不證開蓮花”,已經鐫刻到“蓮”字的最後一筆。但麂性空那所謂末法時代佛法新傳的信蟲,卻是落了個空!

知聞鍾已然落進那段真秘中。

非是妖界之內的任何一個地方,也非是在神霄之地。並不存在於一個具體意義的空間中,而是推進了那段“隱秘”裡。

世間隱秘億萬種,芸芸眾生哪得尋?

蟬法緣當然不是要讓知聞鍾就此失落,他這一手的倚仗,在於知聞鍾和古難山千萬年來的香火聯繫,在於諸多佛陀菩薩在知聞鐘上留下的佛緣。那種聯繫只是暫時被割斷了,當神霄之地的世界規則失去引導,麂性空的手段被時光消磨,那種經年累月的久遠聯繫,仍能恢復。

古難山便可藉助這種聯繫,重新將知聞鍾尋回。

甚至不需要太久。

因為在這個時刻,蟬法緣已經緊急溝通了古難山,在他身周已經浮浮沉沉,躍起了難以計數的梵音!

那是古難山對知聞鐘的呼喚,暫還未響,只因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不得不說,蟬法緣的這一記應對,真是神來之筆。在黑蓮寺犧牲良多的死局裡,硬生生掙扎出了機會,贏得了保住知聞鐘的可能!

此局古難山死一個羊愈,黑蓮寺死一個鼠加藍、對知聞鐘的圖謀落空、還犧牲了大量末法時代佛法新傳的信蟲。

若予以殘酷的對比,還真說不準哪方損失更大。

此時此刻。知聞鍾跌落隱秘裡。對鐘身的鐫刻還未完成,這也意味著,它並不穩固,很快會被消磨乾淨。

可鼠加藍已經在剛才,燃盡了最後一點命火。

鼠加藍已經死了,他到死都在攀染知聞鍾!

但奪走知聞鐘的機會,已經失去了……

麂性空怎能甘心?

他那一雙密佈黑點白點的恐怖眼睛,勐然間閉上了。

恐怖的力量在催生。

在誰也不能得見的隱秘裡,那鐫刻於知聞鐘上的黑字,開始一個一個的自毀,一個一個地撞鐘。

要把它撞碎,要把它撞沉,最不濟,也要撞掉它的所有印痕。

或者直接毀掉這條隱秘。

我不能鐫刻,你也休想召回。

就讓這知聞鍾,永遠沉沒於那段隱秘中!

我黑蓮寺從未擁有,你古難山便得而復失。

“你找死!



蟬法緣怒目而視,不再顧忌任何菩薩體面,怒吼著便一拳搗來,打得無邊暗色似琉璃一樣碎開。

每一片碎開的琉璃暗色裡,都回響著麂性空的狂笑:“我卻不會殺你,這遺失知聞鐘的苦果,就讓你餘生夜夜吞嚥!”

蟬法緣暴怒如狂,可現在又怎麼阻止得了麂性空?

古難山離這裡尚有距離,在場旁觀的幾位天妖,只怕巴不得知聞鍾失落,壓根也不可能出手。

眼見得一件佛門至寶,要就此消失。

在神霄之地裡,卻忽地有一個聲音響起。

“不,不太對。”這個聲音這樣說。

“重新開始吧。”屬於同一個聲音的後一句,響在神霄之地的隱秘裡。

蟬法緣的暴怒和麂性空的咆孝,一瞬間就戛然而止。

因為就在這一刻,他們兩個全都失去了對神霄之地的模湖感知。無論黑蓮祭法壇還是知聞鍾虛影,都再傳不回訊息來。

當然他們也找不到那段隱秘,無從再毀掉或召回知聞鍾。

不僅僅是兩位大菩薩在此刻驚怒。

一直坐看兩夥光頭廝殺的虎太歲、鹿西鳴、蛛懿,也全都變了顏色。

因為同蟬法緣和麂性空一樣,他們於場外干預棋局的能力,也全都在這時候失去了!

迄今為止,參與神霄之局的第三位執棋者出手了!

但絕非蟬法緣,絕非麂性空。

也不是虎太歲,也不是鹿西鳴,也不是蛛懿……

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