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神霄之局(第2頁)
可金光燃遍了他的身!
整個身軀燃燒起來。
他就這樣燃燒在空中,火勢漸熾、金光漸烈……最後他燃成了一團金焰熊熊的佛火,以光頭為撞槌,撞在了那已經被黑紋纏繞了大半的知聞鍾虛影上。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鐺!
古難山頭鐘聲響。
無哪個驚醒,只他羊愈入夢。
光頭裂開,崩解,整個佛火金軀消失……但竟然鮮血還在。
鮮血在知聞鍾虛影的上半部分,靜默流淌下來,“澆滅”了向上攀爬的黑紋。
明明是黑蓮寺的鼠加藍先一步選擇犧牲自我,但他的身軀還在凋零之中,還有纖薄的一部分。
方才還意氣風發的羊愈,卻是先一步去了。
場內眾妖,無不動容。
猿夢極嚥了咽口水,向來慢一步的大腦,此刻佔領了高地,向他傳遞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
先前遭遇那絕色女子的時候,無甚波瀾。只是金光一閃,他就清醒了過來。這一次卻是在羊愈敲響知聞鐘的攻勢前,切身感受到了猿仙廷的手段,他的自信本隨之而起。
但是眼前這一幕,著實有些可怕。
神霄之地的探索之旅,才走到這裡,大家還什麼都沒見到。
天榜新王排名第五的羊愈……就沒了?
同樣有天榜新王實力的鼠加藍,眼見得也沒幾息可活。凋落著凋落著,只剩一截胸膛。
生啊死啊本來也沒有什麼,他猿夢極這一路走來,也不是沒見過血的雛兒。
羽信沒了他不也無所謂嗎?壓根不會被嚇住。
但你們要不要死得這麼激烈?
要不要鬧得這麼大?
我猿夢極天生貴胃,只不過是進來隨便鍛鍊鍛鍊的,我失散多年的猿仙廷爺爺,還在外頭等我回家呢!
他看著籠罩自己的金光罩,面無表情。心中已是喊開:“爺爺!我不玩了。能不能提前把我接回去?”
此刻在心裡叫爺爺的,不止是他。
他的得力干將、忠心小弟柴阿四,這時候也驚愕不已。
佛說五十八章還拿在手上,還未來得及讓羊愈接手,羊愈就已經死去……
等等,難道這也在上尊的計劃之內嗎?
他在驚愕之餘,又生出一絲惋惜來。這些可都是妖族將來的棟樑,是他柴阿四大帝的可用之才。就這麼無意義的死去了,豈不是有損妖界大局?
故在心中問道:“上尊爺爺!這死傷太大,太可惜了,咱是不是出來勸勸?”
上尊懶得理他。
勸什麼?
都到這個地步了。
再勸鼠加藍別死了,勸羊愈活過來?
鼠加藍不氣得把你柴阿四帶走才怪。
倒是羊愈最後所說的,“為佛信捨生忘死。豈在誰後。”
卻是讓他忽然想到了當初在草原上,草原新任神冕大祭司塗扈與他所講的“三聞三佛信”。
他一直不知道這句裡佛信的“信”,應作何解。
是真,是誠,還是訊息?
只知道這“三聞三佛信”,是“如得廣聞”、“如使知聞”、“如是我聞”,也代表世上存在的三口寶鍾。
如今,他竟已經見全了。
千萬年來響在古難山的鐘聲,好像在這一刻帶給了他某種靈感。近在眼前,若隱若現。
……
“我佛慈悲!”
摩雲城中,大菩薩蟬法緣神色悲憫。
在應做決斷的那一刻,他直接放棄了羊愈,要全力保住知聞鍾。
而被放棄的羊愈,不僅沒有怨恨,反倒主動焚盡殘軀,敲這一聲鐘響,盡一個古難山和尚的本分。
知聞鐘的鐘聲,再次於神霄之地響起。
那幻影勾連本尊,再一次向蟬法緣描述了隱秘。
使得蟬法緣的天妖之力可以捕捉軌跡,反朔神霄。
於是蟬法緣翻掌一推,那定懸高空已然不動的知聞鍾,驀地往前一跳。
不應該說“往前”。
因為它跳躍的方向,並不在這妖界的方位中。
它是跳向了它所知聞的神霄之地的隱秘!
仍以信鴿做比方。
鼠加藍和麂性空,是縛住了信鴿腿,叫它不能回籠。信鴿和信籠之間的這段距離,就是神霄之地的隱秘,它並不是存在於時空意義上的距離。
神霄之地的隱秘,又觸動了神霄之地的世界規則,直接將這段距離以及距離兩邊的信鴿信籠凍結起來。
麂性空在這個過程裡,以無上神通撬動神霄之地的世界規則,割斷了這個信鴿籠子和籠主之間的聯繫。再趁機抹去這信籠上的印記,在上面刻上黑蓮寺的印記,以此完成主權的替換。同時鼠加藍也在努力馴化那縛住的信鴿,更在麂性空的幫助下墮化羊愈,以這古難山真傳的生死,牽制蟬法緣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