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五章 一百年驚世名(第2頁)
姜望大概聽明白了:“如果我們在愁龍渡大幅度增加軍事力量,他們就會立即放棄這裡,絕不會真正跟咱打大戰。”
“但是另一塊戰場又會開啟!”隨著一道清朗聲音拔躍而起的,乃是一個留著中長頭髮、前額碎髮齊眸的男子。
身量中等,披掛一件很是精緻的灰色戰甲,眼神很深邃。
他的髮色也是灰色,據說是當年伐妖所染之毒,勝利之後也並不復回。倒是別有一種奇異魅力他就是張扶。
景八甲之御妖統帥。
以“御妖”為名的強軍鎮在妖界,真是再恰當不過。
張扶飛上高空,與幾人並立,繼續道:“他們可以用地盤交換時間,愁龍渡打出去了,他們可以從其它地方打進來。我們不得不應對,防止他們佯攻變主攻。而文明盆地之外的地盤,我們現在很難守住,在不外拓文明之火的前提下,打出去除了分散兵力、增加咱們的防備壓力,沒有任何意義。我同呂都督分析持相同意見,妖族並不是要打大戰。同時在我看來,把戰場穩定在愁龍渡,對我們來說是可以接受的。”
當張扶也參與到討論中,這就可以視為一場軍事會議了。
且是這場愁龍渡戰爭裡,人族方級別最高的軍事會議——這正是甘長安沒有繼續往上飛的原因,姜望有資格參與這個層次的討論,“八歲能長安”的他,卻還不能。
姜望很有自知之明的保持了沉默。
若說兩軍鬥將,洞真互搏,他絕對當仁不讓。但這種決定妖界大戰略的高層會議裡,以他的兵略,還是不要發表“淺見”。
呂延度和張扶他們語氣隨意,但卻是在討論妖族的戰略意圖,責任太過重大。若是判斷錯誤……
“還是神霄世界給了他們底氣啊。”秦長生道:“他們現在用地盤換主動,用地盤換消耗,換做神霄昇華前,可是一寸地都捨不得。”
呂延度冷道:“這是最後的瘋狂了。”
神霄戰爭若是失敗,妖族就幾乎斷絕最後的希望,只能接受圈養的命運。所以對現在的他們來說,妖界這最後的生存之地,反倒是可以消耗的戰爭資源。
這場愁龍渡戰爭就是決心體現——他們願意燃燒所有,只求那一場神霄的燦爛。
孟令瀟道:“咱們雖然做出這樣的判斷,但還是要做好他們提前傾族的準備。如果在神霄開啟!前萬妖之門失守,咱們就完全失去戰略主動。後果不堪設想。”
呂延度也點頭:“此是老成持重之言。”
“兵略我不懂,你們討論就行。說到萬妖之門,現在宇文過一個人在那裡,我去陪陪他。”秦長生掛起長刀,喚了聲:“長安!”
“真君自回吧。”甘長安立在樓船之上,拱手道:“我就留在戰場了,大秦男兒,從不避戰。豈能如那獅家新王,躲在後方“
“想什麼好事!”秦長生罵了一句:“我是提醒你打仗歸打仗,接下來記得離某些人遠一點。別什麼近乎都套,你有人家那麼硬的命嗎?”
姜望默不作聲,直等到秦長生的身影消失了,才飛身踏上樓船,眼神不善地著著甘長安:“剛剛他點誰呢?”
“我沒有聽懂!”甘長安笑得很純良:“總不可能是說您姜閣老吧?”
姜望逃離了軍略會議,隨意地靠在船舷上:“嗐,你們聰明人就是這點不好,不淳樸。”
甘長安笑吟吟地道:“等到我家真君走了再來欺負我,也不是淳樸人乾的事吧?”
他又·啊了一聲:“說來也奇怪,我現今在你我之間用到·欺負這個詞,竟然十分自然,不覺羞慚。”
對於八歲就名動咸陽的神童甘長安來說,這件事情當然是奇怪的。
可當目標人物是姜望,又的確沒什麼可奇怪。
姜望定定地看著湖面,一時也想起了九鎮之下的浪濤。
當初參加黃河之會,他們同是十九歲。他在內府場,甘長安在外樓場。那時候的甘長安長得格外青澀,瞧來像是才十四五歲,一柄掌中舞,驚豔觀河臺。
可惜那屆外樓場既有鬥昭,又有重玄遵,他無論如何出不了頭。
“你這幾年都在妖界?”姜望語氣隨意,就如舊友之間的閒聊。
“是啊,在龍宮宴開啟之前來的。”甘長安笑得很坦然:“慢甲先生說我還需要再修煉,我果然還需要再修煉!”
姜望道:“說明慢甲先生對你期待很高。畢竟你八歲就長安,八十歲還得了?”
“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龍宮宴你神臨圍洞真,天京城你一真殺六真。一百年內,沒有哪個天才能逃出你的名聲。”甘長安嘆了口氣:“我還沒洞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