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六十八章 遺計(月底求月票)(第3頁)

    凰唯真的偉大無須再說,安國公府也不能僅僅視作一個顯赫世家。

    在漫長的歲月裡,四大享國世家與楚國早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左、屈、鬥、伍,再加上一個皇室的熊姓,彼此之間聯姻,幾千年未絕。

    伍氏這樣的名門,與楚國的關係,是骨頭連著骨頭,筋絡連著筋絡。

    革蜚殺了伍陵。

    是凰唯真超脫的可能性,殺了安國公府的繼承人!

    這不是什麼可以忽略的矛盾。

    當代安國公是一個風格明確的人,從來不願意給對手機會。依他伍照昌的本心,當初伍陵身死,他走上隱相峰,就要把革蜚、高政全都一併殺死,根本不去費心猜他們心思的。

    只是他懷著伍陵或許未死的期冀,也是為國而忍,不給天下非議的藉口——後續若有伐滅越國社稷,必然是他來領軍。

    討伐南斗殿,不過是一次預演。是楚天子讓他稍稍洩恨的選擇。

    現在差不多已經能夠確定,就是革蜚害死的伍陵,伍照昌豈能容忍?可是任他強殺革蜚,又會影響凰唯真的歸來。

    安國公對革蜚必然懷恨,恨之入骨,對侵佔革蜚的山海怪物、對製造山海怪物的凰唯真,難道就沒有怨念嗎?

    退一萬步說,即便安國公為大局著想,不去殺死革蜚,強忍喪孫之痛,甚至公開表示,對凰唯真永不懷恨。

    凰唯真能不能相信這個“永不懷恨”?

    任何人一個人,當你害死別人的親孫子,你能不能相信那個人所說的‘他不怪你’?

    就好比當初讓姜望和莊高羨握手言和,互致敬意,以後同舟共濟,他們敢不敢相信對方?

    就算凰唯真強大無比,超越世俗,他自己可以不在意。他超脫之後不干涉現世,他是否要為他的女兒凰今默著想?他能不能替他的女兒,不在意這份有可能來自安國公府的敵意?

    凰唯真和安國公府之間,永遠有一根名為“伍陵”的刺。

    這也意味著凰唯真和楚國之間的裂隙,必然存在,不可避免,這將直接關係到楚國的國運!

    這才是高政的遺計,無解的陽謀。

    諸葛義先非常明白,革蜚害死伍陵這件事情,一定有高政的引導,但高政一定沒有任何痕跡留下來。

    就算現在把革蜚抓起來,能夠無視他的元神強度、完整剝離他的記憶,也必然找不到高政的問題。

    最後一定會發現,所謂的‘引導’,全是革蜚自己的想當然。

    革蜚殺伍陵,必然出自革蜚自己的思考。

    把這件事情明明白白地曬在陽光之下,越國從頭到尾都是那個受害者——他們的天驕進一趟山海境,就被山海怪物奪舍,誰能說這是越國的陰謀?

    山海境是楚人的,山海怪物是楚人創造的,山海怪物害死的伍陵,也是楚國的國公嫡孫。越國只是有一名天驕被強行借殼了而已。

    諸葛義先完-->>
                                         
全有理由相信,革蜚或許只是高政的餌,他進山海境的時候,身上或許有某些特殊,本就是為了吸引凰唯真的佈置而入彼境。但同樣的,這種事情絕對找不到證據。

    最最關鍵的是,高政已經死了!

    這個世上唯一有可能站出來解開這個結的人,已經死在了錢塘江堤!

    高政的死,填住了最後一個眼,成就這局無解的棋。

    諸葛義先在心中長長地嘆息。

    鍾離炎誤打誤撞打破了革蜚的隱藏,可也把這個無解的問題,放到了檯面上來。

    楚國現在需要思考的,不是“革蜚怎麼辦”,而是要如何應對凰唯真的迴歸。

    是迎接,還是阻止?

    “慢?”文景琇看著面前這尊黑色的威嚴星神,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袍袖:“大巫是什麼意思,朕好難懂。朕和安國公之間的誤會,不需要解釋嗎?”

    “高政!高政!”星紀撫掌而贊:“好一個越國名相!千古功業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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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