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花非花
此花非花
被磋磨了一晚, 喻言恍如被吸乾了人氣,快離開的時候芃真道長叫住了他,將一隻青色沒有圖案的錦囊交給他:“您離魂出行, 將肉身放置他處實在是不妥之舉, 此物是本道親手所制,日後您可將肉身收納其中, 咒語您請記好。”
喻言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也不知該不該接, 這種能夠收納活物的寶物, 那屬於是有價無市的東西, 芃真道長願意破格教他,他就已經很感激了, 實在是不太好意思再收對方的東西。
再說了, 從古至今, 哪有“老師”給“學生”送禮物的啊。
芃真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 解釋道:“您還未明白如今世道,玄門雕零, 我天師洞已三十年未收一位新弟子, 此後便是我等末路,我今日借這稀薄心意,希望日後若我天師洞有難,還請城隍一助。”
喻言有點摸不著頭腦,這和平年代,大不了就出個像於倩那樣的鬼王, 天師洞能有什麼大難?……而且, 不是真的他心理陰暗,他覺得天師洞三十年都沒有收到一個新的弟子, 就真的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
狂補了一晚上符咒理論的喻言有苦難言,他只覺得那些分拆的一筆一劃塞在他的腦子裡,脹得他又痛又慌。
“道長說笑了,恐怕是我需要你們相助才是。”喻言也不怕揭自己的老底,芃真道長是什麼人,他又是什麼人啊?
道長搖了搖頭,只是又將手往前遞了一些距離:“就請您收下,也算是我天師洞送您的上任之禮。”
未來之事猶如山溪,不知在何處彙集,又不知在何處分流,他們這些試圖窺探天機的人,也如這溪流,也終將去往他處。
喻言遲疑了一下,將那錦囊拿進手中,芃真將手攏在袖中,眸中帶笑:“前日我聽說您座下中陰官缺失,若是您不嫌棄,我這有一人可舉薦。”
喻言眼前一亮,頓時欣喜:“不嫌棄!”能得到芃真道長舉薦的,一定也是個厲害人物,他正頭疼如何填補海市地府人手不足的事,沒想到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芃真:“此人是我故人之子,體質十分特殊,常年受鬼魂陰煞騷擾,送到本道這兒後隨著年齡增長,這體質也越發封印不住,他膽大妄為,甚至想毀了肉身去修鬼道,若不是我及時發現……”
喻言:“……”
“雖說學得多些不如異事局各位專精一道,但還能一看,我便舍了臉替他求您座下文判官一職,以地府之力遮掩他的體質。”
“文判官?”喻言疑惑:“他已經死了嗎?”
芃真失笑:“並未,等您見了就知道了,明夜我帶他前來,城隍見了再做決定,只是他性子乖張,莫與他一般見識。”
喻言心想:正常人也不會想著毀了自己的身體去做鬼物……
……
喻言趁著天還沒完全亮,轉頭去了學校,宿舍裡所有人都還在沈睡,喻言活學活用,給溫雨相在額頭畫了一道鎮魂符,飄在半空中注視著沈沈睡著的溫雨相,也不知是不是蒙稚的分魂影響,他感覺溫雨相周身氣運似乎有些古怪。
“……你怎麼來了?”蒙稚在他身側顯形,喻言看了他一眼,又轉回頭去看溫雨相,摸摸下巴:“你怎麼還呆在這兒?……算了,你看相哥,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