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花非花番外(第2頁)
蒙稚晃晃酒瓶,因為跑的急,臉上染了幾分紅,嗔道:“大白天喝什麼酒?我去給你拿水。”也不管燕梧反應,自顧自鑽進了屋裡去找水。
蒙稚出來的時候看到燕梧將做好的東西收進儲物袋:“你今天就要離開嗎?”
燕梧:“應該是。”
氣氛有些沈悶,蒙稚將水杯放到桌上,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臟跳得有些厲害,他只當是靈力還不穩定的緣故:“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燕梧的想法,他沒什麼本事,非要去也只會給燕梧增加負擔而已,“要回來接我。”
他相信燕梧不會騙他。
他要做一隻懂事的小鳥,反正他總有一天能磨得燕梧答應,接受自己做鳳凰之後唯二能棲息在他身上的鳥族。
蒙稚撓了一下脖子:“那你可別忘了……”
燕梧失笑,拿了水杯正準備說什麼,就看見蒙稚靠近鎖骨處的皮膚上,絲絲縷縷黑氣緩緩爬了上來,蒙稚毫無所覺,手指還在撓。
燕梧抓住他的手,查看那些黑氣的由來,但他的靈力才入蒙稚的體內,那些黑氣就如熱油遇水,瞬間就變得狂亂,蒙稚的靈力也不受控制起來,他慘叫著蜷起了身體,那些詭異黑氣從他的皮膚中滲出,燕梧的手觸碰到黑氣的地方都感受到了尖銳的劇痛。
“蒙稚!”燕梧臉色大變,控制住了瘋狂撕撓自己皮肉的蒙稚。
……
“……中毒?”燕梧緩緩抬眼,他的神情很平靜,只是雙眼森冷含怒,幽幽如深不見底的湖水,全然沒有他平日裡的平和矜貴模樣,大長老心頭一跳:“你冷靜一點,這毒有些特殊,現在暫時壓住了,我需要一點時間查清是什麼毒。”
“……”燕梧眼珠輕轉,落到床上蒙稚慘白的臉上,半晌後平靜問:“阿京呢?”
蒙稚不貪口腹之慾,來興致了就去林子裡找喜歡的果子,要不然就去長老們那裡蹭一口吃的,只有今日,喝了阿京送來的酒,他在瓶中感應到了幾乎快要消散的不詳氣息。
她還提過劇毒……
大長老楞了一下,就見男人和他對視,他有一瞬甚至覺得對面的男人幾乎就要化作一頭噬人的惡獸,偏偏他還能維持住面上的平和模樣:“她在哪兒?”
大長老去看身邊的年輕小妖,後者摸摸頭,也生出了一點不妙的感覺:“我,我去叫她。”
大長老按耐住心下的不安,勸慰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找冷靜下來,蒙稚還需要你,我現在去查,你別衝動。”
屋中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蒙稚昏迷中被劇痛折磨發出的輕微呻/吟,燕梧重新回到床邊,看到對方皮膚上被劇毒侵蝕的地方滲出了點點血珠,落在淡青色的床單上,洇開了一片片淡淡的血痕。
他不想去想阿京的目的,他現在……
只想要讓她死。
……
大長老很快就知道阿京不見了的消息,心頭抖跳,立刻叫人去找,那瓶中殘留的酒中毒素所剩無幾,他從未見過這種劇毒,只覺得難辦,拖延到夜裡才來燕梧住處。
燕梧身上出現了一股奇異的香氣,大長老注意到他的臉色有些不對,他注意到蒙稚的情況意外穩定了下來,再一看他的嘴唇附近殘留著一點血,那血散發著和燕梧一樣的香氣。
大長老目光覆雜的看向燕梧,後者面無表情和他對視,像是已經知道了阿京的事,大長老臉上有些發燙,不知道該說什麼,燕梧先開口了:“你們族中有一物叫織情繭,她從哪裡知道的?”
大長老又是一怔。電光火石之間,似乎明白了燕梧的意思,可他來不及問什麼,立刻去神祠,供奉於城隍像之前的神物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他怒極,開了秦山妖族的大陣,叫人一定要將那隻菟絲子妖抓回來。
……
餵了幾日精血,蒙稚才終於醒來,整個人都如同蔫吧的小草,身上的生機已經快要被劇毒耗盡了,懨懨的靠著燕梧的懷抱,鼻子輕輕抽動了一下,像是聞到了什麼,但他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
外處的秦山眾妖還沒有找到阿京的下落,大長老都氣得吐了血,燕梧面色沈靜,替懷裡又睡了過去的蒙稚整理失去了光澤的頭髮,坐了會兒才出門找到了大長老。
也不知商量了什麼,大長老一臉陰霾離開了秦山,燕梧和沒事人一般回了木屋,這劇毒無解,隨著時間已經開始吞噬他的魂魄了,再這樣下去,蒙稚就會死。
妖族沒有來生……
燕梧閉眼後又睜開,在床周做了結界後離開了木屋。
後半夜,整座秦山籠罩在金色的虛幻火焰中,早收到了消息的眾妖都聚集到了合村廣場不離開村子範圍,眼見著那金火越燒越烈,卻不見山中有一花一草受傷害。
膽戰心驚了數小時,他們才見到大長老和燕梧帶著一個狼狽的女人回來,對方臉上有一道十分明顯的被燒得皮肉翻起的傷口,她表情猙獰,用極盡怨毒地話語詛咒著他們。
眾妖被大長老打發走了,村外金火也盡數消失,化作淡淡星點沒入燕梧的身體中,阿京又哭又笑,辱罵詛咒著他,大長老聽得臉色鐵青,燕梧卻沒什麼反應,將她帶回了木屋。
“你既然那麼喜歡搶別人的東西。”燕梧聲音很輕,他強行大範圍借用鳳凰之火,如今也是強弩之末:“那就嚐嚐這滋味?”
阿京雙眼睜大,臉上爬上恐懼:“不,你不……啊!!”她來不及說更多,胸口有一股恐怖的熱意湧了上來,彷彿要從裡到外將她燒死,有什麼東西被硬生生從她的身體中粗暴的撕扯而出,偏偏她的意識保持著絕無僅有的清醒,動手之人非要讓她生生受著這被撕碎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