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抱夢

 白龍抱夢

 那個孩子再次滿身是傷的出現在它的眼前, 它既覺得村中那些人類實在可惡可恨，又覺得這小東西也好不到哪裡去。

 它怒氣衝衝道：“你就任由他們這麼欺負你？！你不是天生神力嗎？好好教訓他們啊！”

 沒用的廢物，要換了它, 它非要狠狠撕下欺負它的家夥一層皮不可。

 “沒什麼事情。”男孩將散落的頭髮重新紮好, 露出明亮的眼和稚嫩卻已經有幾分風采的臉來，他將懷中兩個乾巴巴的饅頭拿出來：“你餓了嗎？”

 小蛇大怒, 一尾巴將那兩個饅頭抽飛出去：“我是妖！要吃的是肉！你是不是故意羞辱我？等我出來, 第一個吃的就是你！”

 “我知道, 所以你不能吃。”男孩也不生氣, 將那兩個饅頭重新拾回, 目光認真又執拗：“開靈並非是你的機緣，你要好好攢功德好好修煉, 以後, 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小蛇將身體盤起, 冷冷注視著符陣外的男孩, 若不是它一時疏忽，第一次捕獵又沒有經驗, 也不會落在這個有古怪力量的小孩手裡。

 它可是妖！哪有妖不吃人的？！功德對它來說有什麼用？就像這小鬼這樣？被人欺負成這樣也只能忍著？那它還不如去死。

 小兔崽子, 等它找到方法出來就一口吃了他。

 “你不要在心裡罵我，我聽得到。”男孩將饅頭撕成片，放在一個碗中送進了符陣中，起身去角落裡拿出了破破爛爛的木箱，找出了藥給自己處理腿上的傷口。

 小蛇盯著他小腿上已經乾涸的血痕，那血腥味讓它的本能蠢蠢欲動, 它煩躁不已：“你還走不出這破地方？他們罵你怪物, 罵你喪門星，你就真的一點不生氣嗎？”

 它看到那孩子抬眼朝它看來, 玻璃似的眼珠平靜冰涼，全然不像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眼睛，猶如無情的神明注視著他眼下發生的一切，悲憫，平靜，無動於衷。

 他說：“和我無關之人，為何要去為他們多費心神？”

 那你又為何非要拘著我呢？小蛇氣悶地想，不就是想咬一口你麼？

 小瘋子。

 ……

 突然的顫動感讓觀月從夢中醒了過來，打著哈欠看著喻言回到肉身，就那樣懶洋洋的一整條的橫躺在床上。

 他剛閉上眼，就以一種毫無龍族尊嚴的方式，被喻言抓進手裡帶出了臥室，觀月：“…………”

 所以他覺得人類真的很討厭，成為城隍的人類更討厭。

 嚴清是，眼前這個年齡還不夠他零頭的兔崽子也是。

 『觀月。』

 他又彷彿聽到了男人叫他的聲音，可他清楚的知道，這只是他的幻覺而已。

 喻言走到客廳，將本來已經收好的盤江邪/教案件的資料重新翻了出來，一張將那個詭異雕像正面拍得很清楚的照片被拿出來：

 “見過這個東西嗎？”喻言問。

 那日他和樊望討論這事的時候並沒有帶上觀月，從晉離那裡回來的路上，他就想，觀月一直跟隨著嚴清城隍，這世上恐怕沒有比他更瞭解嚴清城隍的，嚴清城隍經歷過的事情，觀月也必定清楚。

 觀月掙開了他的手去看那照片，許久都沒有說話，喻言微皺眉又問了一句：“或許，眼熟也行？”

 “不知道，沒見過。”觀月尾巴一掃，將那照片輕飄飄打了出去，喻言連忙將照片壓住，又找出了一張相片：“那這個呢？”

 正是那張拍攝了人形玉牌的。

 觀月沈吟一聲：“唔……這玩意兒不是還挺常見的？以前一些修煉人士還挺喜歡用的，封一點精血在其中，就可以拿來做很多事了，比如，再煉製一番就是替身用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