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雪姬 作品

第6章 南瞎北啞遇險(第2頁)

 堂屋的後端,以一扇繪有苗族古老傳說圖案的屏風相隔,其後便是幾間臥室的所在。

 最靠近堂屋的一間臥室,佈置得典雅而舒適,是解雨臣的居所。室內一張雕花的檀木床,床幃由暗紋絲綢製成,散發著低調的光澤。床頭擺放著一對精美的青花瓷枕,枕面上繪製著淡雅的蘭草圖案。床邊設有一個小型的梨木衣櫃,櫃門上雕刻著細膩的花鳥圖。

 相鄰的一間臥室,是吳邪與胖子的。房間裡放置著一張寬大的木質床榻,足夠兩人安睡。床的四周掛著淺米色的紗帳,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床尾對著一個簡單的木質長凳,凳面上鋪著一塊手工編織的彩色毛毯。牆角處有一個老式的樟木箱子,箱子打開,能聞到淡淡的樟木清香,可用於存放衣物等物品。

 再往裡走,是為陳墨準備的臥室。房間以淡粉色為主色調,一張精緻的鐵藝床,配以柔軟的粉色床墊和被褥,顯得格外溫馨。床頭有一個小巧的圓形床頭櫃,上面擺放著一盞水晶檯燈,燈光透過水晶燈罩折射出柔和的光芒。窗邊設有一張白色的梳妝檯,臺上擺放著一面雕花的銅鏡和一些簡單的梳妝用品。

 寨老領著幾人看完了各自的房間後,又引領著他們回到堂屋,眾人圍坐在中間的梨花木桌旁。堂屋內靜謐得只聽見眾人輕微的呼吸聲,氣氛略顯凝重。寨老微微抬起頭,目光落在解雨臣身上,眼神中帶著一絲追憶與關切,輕聲問道:“先生和夫人可還好?”小花聽到這話,身子微微一僵,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眼神也變得黯淡下來,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語氣中滿是苦澀與悵惘:“師傅和師孃已經去世了。”

 寨老的身子猛地一震,臉上的皺紋彷彿在一瞬間加深了許多,眼神中的落寞與哀傷如潮水般蔓延開來。她緩緩低下頭,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往事如電影般在腦海中放映。當年先生和夫人住在這裡時,自己才十幾歲,那時候的院子裡充滿了歡聲笑語,先生的教誨還猶在耳畔,夫人的溫婉笑容彷彿還在眼前浮現。可如今,一切都已化為泡影,物是人非的滄桑感如同一把銳利的劍,狠狠地刺痛著她的心。

 在那悠悠往昔歲月裡,先生與夫人曾長居於此。那時的寨老,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妙齡少女。那小小的庭院之中,往昔的歡聲笑語似乎還在空氣中迴盪。先生的聰慧睿智與果敢堅毅,宛如熠熠生輝的暖陽,傾灑在這月亮寨的每一寸土地上,為寨子驅散了陰霾,帶來了數不盡的生機與希望。

 遙想當年,危機四伏,險象環生,外界的威脅與災難如同洶湧的惡浪,一波又一波地朝月亮寨席捲而來。關鍵時刻,先生挺身而出,他那看似單薄的身軀裡彷彿蘊藏著無盡的力量,以一人之軀,在重重困境中奮力周旋。每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每一回為守護寨子與先生並肩作戰的場景,都如同永不磨滅的印記,深深地銘刻在寨老的心田,成為了她心中最為珍貴的寶藏,同時也是每每觸碰便會心痛不已的沉痛回憶。

 歲月匆匆,如白駒過隙,先生與夫人卻已消逝在時光的長河裡。寨老的思緒在回憶的深淵中不斷沉浮,往昔的悲慘與心酸如同一把尖銳的利刃,每每刺痛她的心。她緩緩低下頭,試圖將那如潮水般氾濫的悲傷強抑,然而,那無盡的哀傷卻早已在這屋內無聲地蔓延開來,絲絲縷縷,縈繞在眾人的心間,讓每一個人都不禁為之動容,沉浸在這凝重而又飽含深情的追思氛圍之中。

 “阿婭務,不要太難過了。師傅看見如今的月牙寨一定會感到欣慰的。這寨子如今是越發興旺,年輕人也都有了出息,師傅生前的那些心血都沒白費。咱得打起精神來,把師傅留下的東西好好傳承下去,他老人家在天之靈才會安心。日子還長,還有好多事等著咱們去做呢。” 解雨臣微微蹙著眉,眼神卻透著堅定,輕聲地安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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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吳邪不瞭解內情也不好上前勸說只能因氣氛影響陪著傷感,陳墨倒是知道些內情,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在她的心裡覺得無論怎麼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她不是那傷心的人,也不能代替她,說什麼都不能減少她的痛苦,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何以忘憂唯有時光。

 念及此處,陳墨悄然沏就一杯忘憂茶,而後緩緩將其推至阿婭寨老的身畔,語調輕柔,緩緩而言:“寨老,此杯忘憂,雖無法瞬時將您從悲慟的淵藪中全然解脫,卻或許能稍作舒緩。”解雨臣深知這忘憂所蘊含之神奇效力,遂輕輕捧起那盞茶杯,誠摯相勸阿婭務飲下。阿婭寨老抬手接過茶杯,將那嫋嫋升騰著氤氳香氣的茶湯湊近唇邊,淺酌輕抿。片刻須臾之間,便覺那濃稠如墨的哀傷情緒似有了絲絲縷縷的消解,心中的悲慼之感也漸漸趨於平緩,不再如先前那般沉重得幾近窒息。

 她仿若才從一場將靈魂都幾近吞噬的巨大悲慟中緩過神來,身心的力量像是被抽乾了一般,極度的疲憊如細密的網,將她層層裹住。此刻,睏意恰似洶湧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朝她席捲而來,令她的眼皮沉重得幾乎難以抬起,整個人陷入昏昏欲睡的境地。

 解雨臣見狀,心急如焚,一個箭步衝上前,右臂迅速而輕柔地環住她的腰身,試圖引導她往臥室走去,那臥室裡,柔軟的床鋪、靜謐的氛圍,無疑是調養休憩的絕佳之所。然而,她只是微微搖了搖頭,那動作雖輕,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決,執意要返回那承載著無數回憶與情感的吊腳樓。

 就在眾人準備起身送行的剎那,門外陡然響起一聲清脆的通報:“老闆,外面有人來接寨老。”解雨臣神色一凜,旋即揚聲回應:“放她們進來!”

 “不必了,寨中規矩森嚴,她們絕不可踏入此地半步。”寨老的面容瞬間變得冷峻嚴肅,猶如被寒霜覆蓋。她緩緩扭過頭,目光如炬地鎖住解雨臣,雙手如鐵鉗一般緊緊攥住他的手,就在這緊密的接觸間,寨老仿若不經意間微微側身,其左手如靈動的蛇,悄然滑入袖間。在旁人不曾察覺的瞬間,一抹紙條已被她巧妙地塞到解雨臣手心。那動作迅疾而隱秘,似是在袖底完成了一場無聲的魔術,沒有絲毫破綻,也未讓周圍任何人捕捉到這一細微卻飽含深意的舉動。隨後寨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艱難擠出,卻又帶著千鈞之力:“記住,除了我,任誰都不許踏入,任誰說辭都萬不可輕信!”解雨臣眉頭輕皺,雙唇微啟,似有千言萬語急於傾訴,可寨老不容他開口,手上再度發力,重重一握後,決然轉身,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外走去。

 解雨臣短暫地愣怔了一下,旋即左手下意識地緊握成拳,彷彿在給自己力量,右手依舊向前伸著,虛扶在她的身側,亦步亦趨地陪著她走向門外。

 行至院門口,只見兩位妙齡苗族女子亭亭玉立,她們看上去約莫二十歲上下,身著色彩斑斕、繡工精緻的苗族服飾,面容白皙,眉眼含情,靜靜地守候在那裡,規規矩矩,儀態端莊。待見到寨老現身,兩人蓮步輕移,巧妙地擠開解雨臣,而後一人輕輕挽住寨老的左臂,一人溫柔地扶住寨老的右臂,動作輕盈而熟練,接著便簇擁著寨老,朝著那吊腳樓的方向,緩緩而去。她們的身影在古老村寨的石板小徑上漸行漸遠,只留下一串模糊的足音,彷彿在這靜謐的空氣中編織著一段神秘而又令人揪心的故事。

 阿婭務走後,天色漸暗,幾人匆匆扒拉幾口飯,就各自回房。解雨臣回到屋裡,從兜裡掏出阿婭務給的紙條。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別傻了,這地方到處都是坑,誰都別信,有內鬼在咱身邊瞎晃悠呢!”紙條上的字歪歪扭扭,還帶著些俏皮話,一看就是黑瞎子的風格。

 解雨臣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腦海中迅速梳理著此次下鬥一行人的情況。除他之外,知曉計劃的有胖子、吳邪、陳墨、張起靈、瞎子,還有未跟來的解家管家陳伯。阿忠是他的貼身護衛,阿九則是前幾年從南方帶回的孤兒,如今也成為了護衛。

 吳邪,那是與他自幼相伴的發小,性格天真無邪,澄澈純粹。此次計劃本就是吳邪一手製定,他又怎會背叛自己,將計劃洩露?這絕無可能,吳邪的為人他再清楚不過,不會做出此等背信棄義之事。

 至於陳墨,其背景仿若一團迷霧,無人能探其根源,不知她從何方而來,又為何現身於此。就像是憑空降臨世間的神秘客。不過其武力值堪稱奇高,還精通道家法術,手段更是層出不窮,令人匪夷所思。以她的能力,若想達成目的,大可不必耍弄陰謀詭計,憑藉武力便能輕易鎮壓一切。她所追尋之物,想必超脫於常人的想象與慾望,故而從常理推斷,她也不太可能是內奸。

 胖子為人仗義豪爽,雖說偶爾貪財,卻也秉持著取之有道的原則,行事有底線、有分寸。雖說他身份背景特殊,但只要未觸及那一方的利益,便決然不會對身邊朋友出手。他重情重義的性子,在過往的經歷中已展露無遺,所以胖子也不應在嫌疑人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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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如今陷入這般困境,必定是有人暗中設局,將他們的行動透露給了神秘勢力。可他思來想去,竟無法理出一條清晰的頭緒,每個人似乎都有嫌疑,卻又好像都能排除。這讓他心中煩悶不已。

 相較之下,此刻更令他揪心的是黑瞎子和張起靈。他們二人勢單力薄,在這未知的危險佈局之中,恐怕正深陷絕境,隨時都可能遭遇致命的威脅。一想到這,解雨臣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深知必須儘快找出真相,才能化解這場危機,可眼前的迷霧卻愈發濃重,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解雨臣正因黑瞎子留下的紙條而心煩意亂之際,張起靈與黑瞎子卻已深陷險境,命懸一線。

 到迷霧村的時候,正值晌午,日頭高懸,那陽光好似無數根金色的利箭,刺得人眼睛都快睜不開。這村子吧,名字起得挺玄乎,叫迷霧村,結果呢,既沒有啥神秘莫測猶如輕紗般的濃霧,也不見啥靈異的鬼影,就是個普普通通被廢棄的村子。放眼望去,這村子規模還真不小,粗略估計大概佔地萬畝有餘。

 他倆沿著村裡的路慢慢走著,眼睛也沒閒著,不住地打量著四周。村裡有一條主路,從村口直直地延伸出去,一直通到原始森林的邊上。這路可寬敞了,並排走四輛馬車都還有富餘,就像一條寬闊的河流貫穿整個村莊。從路兩邊那些破破爛爛的殘垣斷壁能推斷出,以前路的兩側大都是店面,估摸著是做買賣鋪子和者酒樓之類的地方。就這模樣,能想象出在古代的時候,這村子指定是個熱鬧非凡、繁華無比的地兒,仿若一顆璀璨的明珠在這片土地上閃耀。

 順著主道一直走到原始森林的邊緣,這路就沿著森林邊緣拐了個 u 型彎。他倆轉過這個彎,朝著道口走去,這才發現後面是一排排的民房和庭院。從主道走到原始森林邊緣這兒,向兩側延伸出去分別有兩條支路,這支路的寬度也夠兩輛馬車並行。他倆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往右側的支路走。

 沿著右側支道前行,才發現這兩邊全是民宅庭院。這兒的庭院佔地面積可都不小,按照古代的說法,一般都是三進四進的大院子。繞過這一片民宅,又出現了一條 u 型路,路向右轉彎,寬度同樣能容兩輛馬車並行。沿著這條路繼續往前走,走到中段的時候,出現了一條向東的分岔路。他倆沿著分岔路往裡走了大概一個時辰,眼前就出現了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