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結局(2)(第2頁)
午膳便是在這樣尷尬的處境中度過的,之後,雲瓊、雲璃去看望各自的母妃,剩下一個雲琅無處可去,就跟著雲珩了。
雲珩有事,不能陪著虞秋,不放心她獨處,特意留了雲琅,又將人安置在露華殿。
公儀穎對此沒有異議,拉著虞秋的手說了句“好孩子,辛苦你了”,然後留下一堆宮女與雲琅,獨自去了內殿。
讓宮女去外面候著,周圍沒了皇室旁人,虞秋輕吐一口氣,總算放鬆下來。
雲琅則是剝著乾果歪了過來,神秘兮兮地問:“皇嫂,聽說你和皇兄洞房夜忙著下棋?”
虞秋騰地臉紅,她猜到會有人問她這個問題,比如蕭夫人,或者皇后,但絕沒想到雲琅也敢問。
她可是個才十五歲的姑娘!
虞秋剜了她一眼,道:“不準亂問。”
“問問怎麼了,好多人都想問呢。不過你不說,我也知道,那是我皇兄放出來的假消息,他會喜歡下棋才怪了。”
雲琅嘀咕了會兒,又湊過來,好奇問:“皇嫂,你和皇兄成親後是睡在一起的嗎?要抱著嗎?離得那麼近,要是夜裡翻身踹到他,他會生氣嗎?”
雲珩會不會生氣虞秋不知道,反正現在她已經生氣了。
“你再不閉嘴,待會兒我告訴你皇兄了。”
雲琅嘟嘴,“總是拿皇兄威脅我,好沒意思。再說我又不是不懂,前兩年我就學過了,我還有金箋紙畫的春宮圖呢,才不借給你看!”
虞秋被說得耳根子發燙。
就雲琅這樣的,會被人懷疑是女扮男裝才怪了。虞秋聽她說了這幾句,開始懷疑自己那日是不是看錯了。
她重新打量雲琅,後者蹺著腿一抖一抖的,剝開一顆乾果拋進口中,吊兒郎當的,沒有一點乖巧的影子。再看胸前……呃……一馬平川。
“我去歇會兒,你隨意吧。”虞秋不與她待著了,喊了宮女帶她去側殿。
公儀穎早讓人給她在側殿準備了歇息的地方,虞秋說去歇著,其實在陌生地方根本無法閉眼。她在想雲琅,雲琅要恢復女兒身,只有等雲珩登基後這一條路。
雲珩登基,要麼是嘉名皇帝早亡,要不就是他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要著手篡位。現在看來,皇帝的身體好著呢,還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虞秋掏出隨身帶著的玉佩在眼前晃了晃,前世她怎麼就沒活得久一點呢,再久一點,知道雲珩是什麼時候篡位的就好了。
她忍不住又想,這輩子云珩喜歡她,那上輩子呢。有沒有可能,上輩子云珩也喜歡她?真是這樣的話,那她死後,雲珩一定很難過。
虞秋惋惜,那時她渾渾噩噩,從未敢往這方面想,在雲珩身邊的那三個月之中發生了什麼事,她早已遺忘了大半。
“要是能讓我回去看一眼就好了。”虞秋撥弄著手中的玉佩自言自語。
玉佩晃來晃去,有催眠效用一樣,讓虞秋暈暈欲睡。她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把玉佩塞入懷中,從榻上起來,飲了盞茶水潤喉,然後去尋雲琅了。
與她說說話也好,省得自己真的睡著了。
公儀穎是喜靜的性子,殿中宮女少,專門伺候虞秋的兩個見她出來,忙道:“陛下請娘娘去了趟乾元殿,太子妃可是有什麼事?”
虞秋客氣道:“我就在殿中走走,不用跟著。”
殿中安靜,虞秋順著來的路快到偏殿時,終於聽見了點響動,像是尖銳的指尖劃在石板上的刺耳聲音,還有著野獸的悶聲嘶吼一般。
不知怎麼的,聽得虞秋後背發毛。
她停步細聽,又只剩下風吹動外面樹葉沙沙的聲音。
虞秋以為自己聽錯了。皇后宮中能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她繼續往裡走。
殿中有數道垂簾,她不太在意地一一繞過,“五殿下”幾個字將要出口,突然從垂簾下方看見了倒在地上的蠟燭。
蠟燭像是被人碰倒的,在地上摔成兩截。
現在是午後,是用不著蠟燭的,如果是宮女弄倒的,應該撿起來才對。難道是雲琅惹的禍?
虞秋連忙掀簾進去,視野擴大,看清眼前情景,虞秋腦中宛若閃過一道驚雷,將她劈得頭暈眼花。
雲琅還在殿中,但是頭髮散亂,被人掐著脖子按在地上。原本該插著蠟燭的燭臺斜斜地刺在她手背,將她的手掌釘在地面上,她五指拼命抓撓,在地面留下一道道血水痕跡。
而背對著虞秋掐著她的人,身穿一身明黃,正是前不久虞秋才見到的皇帝。
雲琅雖然被帶到了露華殿,但再怎麼說也是個皇子,男女有別,只能待在偏殿裡。她不耐煩被宮女盯著,把人打發出去,自己剝了一大盤瓜子,再一口吞下去,自娛自樂了起來。
在人前裝隨性頑劣,她裝得很自在,剩下自己一人時,沒一會兒就厭了,打了個哈欠,枕著手臂睡了過去。
這麼一睡,就放鬆了警惕,十五歲的姑娘,睡得小臉酡紅,看著弱小極了,勾起人殘虐的欲/望。
等她被人抓著摔在地上,再掙扎已經來不及了,一隻手被人折斷,另一隻被燭插刺透手背,劇痛傳來,而脖頸上的手像冰冷的毒蛇,繼續收緊。
她發不出聲音,胸腔彷彿被不盡的河水壓迫著,沒有空氣能透進來。
雲琅覺得自己要死了,等她徹底喪失力氣,那柄燭插就會刺進她心口,將她的心臟活生生剖出來,就像她十一歲時親眼看見的,與她那個地位低賤的母妃一樣的死法。
然後被砍斷四肢拋入井中。沒人知曉的,即便知曉了,這後宮之中也不會有人膽敢外傳。
她右手一陣痙攣,是刺穿她手掌的燭臺被人拔出,她費力睜眼,看見了尖銳的燭臺朝著自己刺下……
“哐當——”一聲,瓷片碎裂聲響起。
脖頸上的手忽然鬆動,雲琅猛地睜眼,忍著劇痛踹倒壓住她的人,顧不得鮮血淋淋的手掌,捂著胸口大口喘起來。
紅釉花瓶脫手,虞秋完全呆住,是她拿著紅釉花瓶朝著嘉名皇帝后腦上狠狠砸了一下,可是人並沒有暈過去,而是慢悠悠轉過了身。
他面向了虞秋。年近五十的皇帝面目猙獰,瞳孔好似夜裡的野獸,豎著,亮著,發出陰狠的光。
虞秋雙膝發軟,踉蹌著退了一步,巨大的恐懼感籠罩住她,喉嚨被堵住一樣,讓她發不出任何聲響。
嘉名皇帝手中拿著沾血的燭臺朝她走了一步。
虞秋急喘著,咬著舌尖想要發出聲音,然後看見嘉名皇帝身子一晃,燭臺落地,噗通一聲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