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橋西 作品

第140章 雲琅*唐飲霜(1)(第2頁)




    雲璃往那人身上踹了一腳,咒罵道:“什麼賤種也敢口出狂言!半年前你在雲琅跟前獻殷勤,恨不得給她做男/寵的事,以為本殿下不知道?逮著便宜就往上黏,賤不賤!”



    雲琅驚於雲璃會為她說話,愣了愣,拍手高聲道:“雲璃你說的對,男人就是下賤!”



    嘹亮的“下賤”二字在空曠的殿中迴盪。



    殿中除了她都是男人,全變了臉色。



    “我沒這麼說!”雲璃惡狠狠瞪著雲琅,“別想拖我下水!”



    雲琅嬉笑著服軟,“行行行,你不下賤好了吧。”



    才說了男人都下賤,又說他不一樣,擺明罵他不是男人。雲璃氣得直喘氣,怒道:“你最好給我小心點,我可不管你是男是女……”



    再往下審,就剩下一人了,那個據說被雲琅下了春/藥,眾目睽睽之下,衣衫不整出房門的唐飲霜。



    唐飲霜對著雲珩拱手,道:“當日下官酒後暈沉,醒來後身上紅痕點點,以為是五公主趁人之危。後來聽聞五殿下是女兒身,特意去看了大夫……”



    唐飲霜迎著百官質疑的眼色,維持著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穩重,道:“微臣不耐那日的酒水,身上紅痕是酒後反應。”



    這理由很勉強,但並非沒可能。



    秦御史尤其鄙夷不守婦道的女人,堅持不懈道:“就算宴上事情是誤會,五公主數次輕薄於你,本官也是親眼目睹過的,這你要如何解釋……”



    “我是自願被輕薄的。”唐飲霜說道。



    秦御史一口氣卡在了喉嚨裡,嗤嗤著消了聲音。



    雲琅的事最後不了了之,所有人都知道皇室少了個行事荒唐的皇子,多了個放蕩不羈的公主。並且這位公主有皇后做靠山,還是風頭正盛的唐大人的意中人。



    一個月後,雲琅第三次惹怒雲珩,被一道賜婚聖旨扔給了唐飲霜。



    雲琅向虞秋求救,虞秋道:“你這性子太容易捱打了,是得找個人看著。唐大人都願意給你做娘了,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給朕看好了她!”雲珩下令。



    雲琅被唐飲霜提出宮去,灰頭土臉地警告他:“別以為皇兄賜了婚你就能管我,就算成親了,我也是公主,你得跪我……”



    話未說完,被連衣裳帶人扔進了澡盆裡。



    雲琅捂著胸口嗷嗷大叫:“你還真當自己是我娘了!我是女孩子,你是男的!唐飲霜你想死……”



    她的威脅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被按頭洗乾淨後換上了紗裙,乾乾淨淨,是個很有靈氣的小姑娘。



    雲琅與他掙了很久,已經沒了精神勁,有氣無力地趴在小榻上,道:“娘,我渴了。”



    唐飲霜給她端了盞茶喂進去,雲琅又閉著眼睛道:“娘,我想聽琴。”



    質樸古琴被送過來,悠揚琴聲響起。



    “娘,我想看你跳舞。”



    琴聲止住,窗前彈奏的唐飲霜回頭,清冷書生完美融入窗外的雪景,說道:“為孃的不會跳舞,琅兒換個別的要求。”



    先挑事叫他孃的是雲琅,最先忍不住的也是雲琅,她軟趴趴地窩在榻上,兩手下垂搖擺著,這時睜眼,一臉的噁心,“唐飲霜,你真不要臉!”



    一個大男人,被人叫娘不僅能坦然應答,還好意思自稱是為孃的。



    唐飲霜道:“什麼鍋配什麼蓋。”



    雲琅詞窮,氣呼呼地趴了會兒,想起別的法子攻擊他,“我要嫁的可是光風霽月的溫柔公子哥,你不行,又虛偽又狡詐。咱倆成親了,以後我一定會揹著你養野男人的。”



    “下官不會給公主這個機會的。”唐飲霜平靜回答,稍停頓,又道,“唐某正是光風霽月的溫柔公子哥,也符合公主的要求。”



    雲琅:“你、你……”



    雲琅的嘴皮子與臉皮再次輸給唐飲霜,抄起手邊的一本書扔了過去,命令道:“繼續彈!”



    琴聲繼續,雲琅趴著沒多久,沉沉睡了過去。



    睡夢中外面下起冬雨。



    雲琅最不喜歡下雨了,她母妃就死在一個暴雨的晚上。那時她十一歲,躲在簾子後親眼看見母妃痙攣著的手臂衝她擺動,血水與淚水一起從她眼中溢出,她用眼神催促自己快走。



    次日,有消息稱她母妃與人私通,被當場發現,斬於宮牆內。



    也是一個下雨天,她在避暑行宮內發瘋,看誰都是魔鬼,看誰都不敢信,蹣跚跑出行宮,跌倒在路邊。



    濛濛雨幕中,有人向她走來,她看不清,只覺得對方腳步很輕,像極了她母妃柔聲哄她入睡。可惜越長越大,她得裝男孩子,不能再與母妃一起睡了。



    那時雲琅頭暈眼花,淋在臉上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血水,那麼冰冷,又或者,她依然被雲璃按在冰池中。在那時死在冰池中也好啊……



    雲琅心裡難過,眼淚混著雨水流下,衝著來人喊了一聲娘。



    ……



    不對,她喊的是母妃。



    雲琅唰地睜眼,外面雨聲依舊,她翻起身去穿衣裳。公主的裝束一層又一層,很繁複,她穿不習慣,裹得亂糟糟的走不了路,氣得高聲喊侍女進來。



    換好衣裳出去,下人說唐飲霜已回府去,雲琅要出門找人,被侍衛攔住。



    現如今,她的皇子府改成了公主府,府中侍衛換了一遍,全是雲珩的人。聽雲珩的,聽虞秋的,聽唐飲霜的,就是不聽她的。



    雲琅被困府中,次日得見唐飲霜時,那股子活躍勁兒已經沒了,下巴抵著桌面,手中抓著只筆轉來轉去,問:“唐飲霜,我聽人說你今年是第一次入京,剛到京城就去靖國公府拜訪,結果被人趕了出來。你是不是又在作假騙人?”



    雪中寒梅一樣不可褻玩的唐飲霜道:“不能說是騙人,最多算誘導。”



    “這樣騙人,你肯定是有見不得人的目的。”雲琅堅持用“騙人”這詞,並給予不動搖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