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橋西 作品

第140章 雲琅*唐飲霜(1)(第3頁)




    唐飲霜在她對面坐下,冥想了下,道:“是為了去靖國公府退親。”



    他是靖國公府遠親,與靖國公府的小姐有從小定下的娃娃親,兩年前奉父母之命上京,就是為了見見那未婚妻,商談婚事。



    哪料還未亮出身份,就意外撞見了靖國公府裡的骯髒事。



    婚事是一定要退的,來年他要考功名,未免留下惡名,這婚事須得在他科考前退掉,並且不能由他來退。



    最好的法子就是讓靖國公府以為他成了落魄書生,主動退婚。



    被人退婚,多少要遭人冷眼,他凌州第一才子,心高氣傲,是不願意遭受這種對待的。於是選擇在來年科考之前使手段,讓靖國公府以為他是來打秋風、討官職的。



    前腳被退婚,後腳高中,他會成為別人口中傳頌的翩然公子,而非窮困潦倒的遠親。



    主意已定,唐飲霜拜會過幾位老師後,在京郊遊玩,就準備回凌州,卻意外在行宮附近,撿到一個瘋瘋癲癲的小少年。



    “母妃……”他在昏睡中喊道。



    是個小皇子。



    不知原委,唐飲霜不想惹麻煩,沒把人送回行宮,而是暫時帶回住處。路上嫌人太髒,脫了人的衣裳,發現這是個小公主。



    小公主被人餵了五石散,瘋瘋癲癲,又哭又鬧,誰也沒碰她,她嗚嗚哭著喊母妃,說好冷,過會兒又喊疼。稍靠近她,她張口就咬,差點從唐飲霜手臂上咬下一塊肉。



    第二日,人還在昏迷不醒,但是“母妃”變成了“娘”,唐飲霜就知道她已清醒,現在是在裝暈了。



    他不動聲色與這位公主周旋了一日,公主人很小,膽識格外的大。約莫是猜到女兒身暴露了,繼續裝暈,被大男人更衣竟然能忍著無動於衷,只有輕微顫動的腳趾頭暴露出真實情緒。



    第三日,外面有官兵四處搜尋,她趁機逃跑了。



    一個意外而已,唐飲霜沒放在心上,橫豎這位公主不敢將這三日的事情說出口。



    他讓下人收拾行囊,回了凌州,造出唐家敗落的流言傳入靖國公府。



    時隔一年,赴京趕考,入京第一日,撞見了調戲公子哥的五皇子,有些眼熟,讓他記起那位小公主。再一打聽,方知皇室是沒有公主的。



    “五殿下好男色,放浪形骸,以唐兄你的文采,中舉是必然的,千萬要當心啊……”同窗勸告道。



    唐飲霜嘴角含笑,道:“我倒是想讓她來調戲一下。”



    同窗訝然,過了半日,同窗面色糾結地找到他,“被五殿下調戲了,是很快能在京中出名,京中閨秀都會多看幾眼,但那是對普通人,你沒必要冒這種風險的……”



    唐飲霜乍然醒悟,開始暗中調查這些被雲琅調戲過的公子哥,果然,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坐實了五皇子好世家美男的惡名。



    後來,唐飲霜如願被退親,接著高中探花,在瓊林宴上再次近距離見了這位公主。



    公主早已不記得他,出言輕佻。



    唐飲霜覺得挺有趣,擺出凌然不可侵的傲氣,冷然拒絕她。之後在一處景觀橋附近走神回憶起去年情景,不慎撞見了兩位姑娘,出於禮節,幫人撿起了帕子。



    可惜的是,這位公主眼界放得寬,不拘泥於一個公子來偽造她的男兒身,於是唐飲霜開始主動送上門給人調戲。



    一來二去,沒被小公主發現,反被當朝太子察覺,從此沒了自由身。



    唐飲霜把這事說與雲琅聽,說完一看,小公主已經枕著手臂睡著了。至於真睡還是假睡,只有她自己知道。



    .



    成了公主後的雲琅行為受到很大限制,她不高興,就要鬧騰別人。雲璃、雲瓊被安排了差事後,她鬧進了宮中。



    雲珩嫌她煩,想快點把她扔出去,就把她的婚期定在十六歲後的第一個月。



    婚期前幾日,雲琅進宮與虞秋哭訴:“我還這麼小呢,怎麼就要成親了?四皇兄都還沒成家!”



    她做了十五年皇子,早已知曉房中事,不需要人教,但總有些叮囑需要親人與她說,這事就落在了身為皇嫂的虞秋身上。



    “誰讓你總招惹你皇兄的?”虞秋責備她一句,靠近她,小聲道,“只是先成親,不做別的,我讓你皇兄與唐飲霜說了,你別怕。”



    “這有什麼好怕的。”雲琅大聲嚷嚷,“我是怕他看著不許我出去玩!”



    成過親的虞秋也沒她臉皮厚,能把這事大聲說出來,默默紅了臉。



    雲琅在宮中待了半日,將離宮前,扭扭捏捏把虞秋拉進了裡間。虞秋問話,她竟然罕見地臉紅,吭哧著說不出口。



    “到底是什麼事?”畢竟是個姑娘,虞秋擔憂她是碰上了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再不說,你皇兄可就要回來了。”



    雲琅一跺腳,站得直挺挺的,像一根柱子,大聲道:“我長不大了!”



    虞秋跟著站直,與她比了比身長,道:“和我差不多,可以了。”



    “不是這個!”雲琅閉眼,在胸口咚咚拍了兩下,“是這裡長不大了!”



    虞秋:……



    她看過的,確實只有一點點。“你……先把裹胸布摘了再看看……”



    “已經摘了。”雲琅羞憤。



    虞秋:“……”



    虞秋被為難到了,通紅著臉,沒法回答她。



    看出她對此束手無策了,雲琅哀嘆一聲,道:“算了,反正我就是這樣的,明日就與娘說清楚,他若是嫌棄,那婚事就作罷了。”



    虞秋拍拍臉從窘迫中恢復,安撫好雲琅,送她離宮後,忽然“咦”了一聲,然後恍悟,自言自語道:“算了,人家一個願意這樣喊,一個願意去做娘,我管那麼多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