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打翻醋罈子
“我獨自療傷,不必來。”
嘉應的性格獨來獨往,往日也有為了參悟忽然閉關幾天的前例,姬惟明也就隨他去了。姬惟明提及了另一件眾人牽腸掛肚之事,【聖子可奪得破天甲?】葉曉曼點頭,嘉應淡淡回答:“嗯。”姬惟明總算鬆了一口氣,他們又交換了幾句情報,最後嘉應率先掛斷了聯絡。葉曉曼暫時把棘手事處理完,人一閒下來,就開始肖想嘉應的洗髓草。想要,不敢,左右為難,來回踱步。終於,兩人同時開口。“聖子大人。”“妻主。”嘉應:“你先說。”如今有兩個強勁的對手,他就算不高興也要適可而止,把她鬧煩了,等於是親手把她推到別人身邊。只要她說句好話,他就原諒她。葉曉曼諂媚搓手,捱到他身側。“你的洗髓草呢?”嘉應:“我進鍛心界前,侍從怕被劍瘴毀壞,幫我收起來了。”葉曉曼失望:“沒帶在身上啊。”嘉應捕捉到她的渴望,欣喜又把另一件她想要的東西攥在手裡。“我讓人送過來。”“再說吧。這幾天你千萬別讓人瞧見你跟我一起。”嘉應的臉冷下去。“我不想再藏了。”“下次他們來,我不願再躲起來。”葉曉曼:“呃……”嘉應盤問蕭楚競與司空情的身世。“他們是大家族出身的嫡公子嗎?”葉曉曼回憶蕭楚競的設定,蕭娘親跟魔族爹沒扯證,“一位是父母自由戀愛。”“私生子。”嘉應回想蕭楚競的舉手投足,一股鄉野氣,一看就沒人好好教他規矩。“他的家世上不了檯面,正夫的位置給他,外人怕是要嘲笑妻主。”嘉應第一次說別人壞話,尋常的惡評,他需要很艱難才擠得出句子,“另一位呢。”司空情是魔尊的私生子,不過司空家主認下了他。葉曉曼不太懂這些,“算嫡幼子吧。”嘉應:“嫡幼子而已,將來是無法繼承家業的,亦無法分得豐厚財產。”葉曉曼:“這樣。”嘉應依舊背對著她,“妻主果然很喜歡他們,一句‘這樣’就揭過去。”葉曉曼已經有點崩潰了,“那你要我說什麼嘛。”嘉應通過比較找到了底氣,背脊都挺直了些。“我是嫡長子,家族在神域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修仙界排資論隊之風強盛,妻主將來是要在外闖蕩的,有個強硬世家在後頭支撐,終究比較坦蕩些。”葉曉曼:“佛家不是講求眾生平等嗎,你這封建殘餘要不得哇。”嘉應略微提高了聲音,“我的家世,才應該做正室。”“反正你也說了要把他們休了,等我扶正了,我就替你把他們發賣了。”說好的佛家慈悲為懷呢。你做外室的時候,希望他們容忍你;等你扶正了,你是絲毫沒給他們活路啊。葉曉曼真的不會處理男人吃醋的事,彎彎繞繞的小心思,她也懶得理會。天晚了,她奔波勞累,累了,直接脫鞋上床睡覺——上另一張床。嘉應的語調冷了幾分,“你還跟我分床睡,你就那麼怕他們,連親近我也不敢?”他為了鎮壓魔神心臟,身體不太好,說到激動處,還輕輕地咳了咳。他都這樣說了,葉曉曼還能怎麼辦。只得心中暗喜,爪子在腰上擦了擦,假裝心不甘情不願地爬上嘉應在的床。聖子,受戒眾生的聖子,如果能睡到,可以在外頭吹一輩子。她爬進了薄被,嘉應還坐著。 上挑的眼尾勾了勾她,又收回。她提前知會他:“這裡是我朋友的家,久住不方便。”“明天我會帶你去租間房,未來的三天,我們都會待在一起。”嘉應:“你帶他們去過嗎?”葉曉曼呆了呆,“啊?”嘉應一根根地扯開葉曉曼幫他綁的衣帶:“你帶他們去過的地方,我就不去了。”葉曉曼:“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沒帶過吧。”嘉應周身的低氣壓散去大半,她說未來三天他們在一起,意思就是會撇開那兩位不受寵的,只跟他在一起。她這是在,金屋藏嬌。他有金屋,他們沒有。葉曉曼打了個哈欠,抬手摸摸嘉應的背脊,敷衍地小哄一下,“夜深了,我先睡了。”被子被掀起,一具溫暖的軀體帶著冷空氣竄進。葉曉曼把眼睛打開一條小縫,看到嘉應躺在她身側。他竟然連睡姿也經過特別訓練,教養很好地平躺著,雙手規矩地交叉平放在腹肌上。他躺了一會,在枕頭上側過臉來看她,她連忙閉上眼,假裝昏睡。她這個人睡姿不好,一個不小心手就會亂擺,例如她恰好地把手放到了嘉應的腹肌上。能感到薄肌,在手掌下隨著呼吸有規律地起伏。美滋滋。一天摸四個不同男人的腹肌,這是我不花錢就能享受的生活嗎。耳邊聽著嘉應在喃喃念著佛經。“……五蘊皆空。”“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諸法空相……”別說,還挺催眠的。葉曉曼的眼皮越來愈重。不知過了多久,誦經聲停歇了。昏昧的光線中,只聽到嘉應的呼吸,似是促急了起來。葉曉曼感到他伸出手,似乎抗爭了許久,終究是沒有敵過內心的心魔。她的手還放在他腹部。他的大手無聲靠近,懸在她手的上方。也不覆上,她只隱約感到肌體的熱意。熱,在靜默中越來越近。他終於伸出他的食指,順著她的指尖。輕輕地往上移動。一點一點。遊。移。路過手腕,順著手臂。潛進。睡衣。蜻蜓點水般,指尖的舞蹈。一個小勾子,欲語還休。勾得她遇罷不能。自古情深留不住,總是釣系得人心。別看外表是纖塵不染高嶺之花,其實很會嘛。又因為這觸碰。帶著激烈心理鬥爭之後的自甘剁落。更讓人感到刺激了。那句俗話怎麼說的——拉良家子下水,勸風塵男從良。人類的劣根,從古至今如出一轍。葉曉曼被釣得七上八下。快樂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