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又在哭什麼?(第2頁)
“別哭了,我都沒為她哭,你憑什麼?哭得髒死了,你自己不噁心嗎?給我憋回去!”
“……”
“別哭了,別哭了,我說別哭了!你耳聾嗎?聽不懂人話嗎?!”
那眼淚怎麼都擦不乾淨。
薛知恩急了,她恨不得殺了他,恨不得把他兩對眼珠子摳出來。
只要他能停止那惹人厭煩的眼淚。
但她不想死了還被纏上。
不想在黃泉路上還要看他哭喪。
誰知道眼珠被摳掉,他會不會又哭又嚎?
好煩。
她堵住男人輕顫的唇角。
只是跟之前的兇狠不一樣,這次像貓兒親暱著安撫似的,一點點、一點點去掉他溼鹹的淚。
直至泛紅的眼尾。
“別哭了。”
“……”
“算我求你。”
“……”
即便是這樣,齊宿的悲傷也沒消減多少,他抱緊遺像框頭埋進她的頸間。
不知是在給誰傳遞力量,溼熱的淚淌著,濡溼了肌膚。
“知恩……”他聲音哽咽,無盡地悲慼,“你該多疼,多傷心,多……”
齊宿說不下去了。
一息之間兩場悲劇降臨在她身上,齊宿不敢想,當時的她該多無助,多痛苦,怕是他此時的心痛不及她的萬分之一。
齊宿在哭。
在為她哭。
他心疼她。
好心疼,好心疼。
薛知恩伸到他脖後想拽起他的手一滯,停在半空一會兒,落了下去,仰頭看著天花板的眼瞳沒有聚焦。
就這麼任他哭了。
任他把眼淚胡亂抹了她一脖子。
大概是她沉默的縱容奏了效,那淚更猛了,並伴隨嗚嗚咽咽的疼惜話。
“知恩……你真的很棒……真的很厲害……你做的很好了。”
齊宿忍不住想起醫生的話:她能在站起來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如果我是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真的很棒、很棒……”
“知恩……你……”齊宿抱緊她,手指小力扒著她瘦削的脊骨,“我……知恩……知恩……知恩……”
知恩、知恩的叫個沒完,好像在嚶嚶喚人的奶狗,話都說不利索,唯一叫得好的只有兩個字。
——知恩。
薛知恩從沒覺得自己名字這麼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