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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這才叫了自己身邊的大丫鬟：“將堂姑娘送回去，再請個大夫來看看，請她婚禮前，不要出來走動。”

 “再叫人去她母家，請她舅舅拿了大嫂的嫁妝單子來與我核對，該她帶出門的，我一文錢都不會少她。”

 “多謝夫人，”方大儒起身，向她深鞠一禮。

 方夫人坦然受了這一禮，攆了方大儒走人，單獨和方燕苒說話。

 “燕苒，”方夫人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落下淚，“娘知道，在這事上，娘又委屈你了，娘對不住你。”

 方燕苒取出帕子為她拭淚：“娘別這麼說。”

 “從前我氣不過您拘著我，讓我學這學那，不得片刻自由，但現在我長大了，知道您為我的心是好的。”

 “可未必是你想要的，對不對？”

 方夫人看著沉默的女兒，心中是說不出的複雜。

 “你兄弟姊妹幾個裡，你是最像我的，可偏偏你生在方家，不是秦家。”

 “你爹有意將你嫁在雲州，我怕你日後出門受人譏笑，所以我拘著你磨性子，叫你學著其他文人姑娘的做派。”

 “如今……”方夫人握緊她的手問，“你舅母來信，問你願不願意往京城去，你的意思呢？”

 進京？

 方燕苒眼中起了亮光：“我願意的。”

 方夫人忍住淚水：“好，娘寫信給你舅母。你爹那邊，娘去說。”

 “多謝娘，”方燕苒溫溫柔柔的請她保重身體，這才告退出去。

 方燕苒才走出幾步，就聽見屋內傳來一聲嗚咽。但她沒回頭，一步一步，走得很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