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出發

 在前一天還不知道勞恩有多大本事的朱迪，在第二天下午就知道了。
　　當她和兩個同伴：肖恩·萊特娜和惠特·道爾斯一起來到那間調壓室的時候，已經有人和盤坐在地的虎娘卡琳聊天了。　　“看來那個吸血鬼還真有辦法，能把你的箭傷治好。”那人影突然踩上了虎孃的大腿，仔細查看她毛茸茸的裸肩。　　虎娘卡琳平靜地說道：“你當年故意射偏了吧？以你的射術，直中心臟不成問題的。”　　美女和野獸正在覆盤3年前的戰鬥，而門口的少男少女正交頭接耳　　“那……”肖恩·萊特娜指著那身銀色盔甲，“那不會是讓娜姐吧？咱們上午剛剛翹了她的劍術課……”　　“所以她說今天的射擊課看點不一樣的……該不會是……”朱迪現在腳上的沙袋，可比昨天勞恩腿上的重多了。　　讓娜·考爾是這一代貴族子弟的新星，同時也是公主的衛隊隊長，而勞恩作為能被她認可的人……　　有那麼一刻，朱迪甚至猜測勞恩是不是帕德梅·奧古斯都公主養在仕女家裡的私生子。　　“那是我覺得，像你這麼直線條的傢伙，壓根沒法召集那麼多的……”讓娜扭頭，就看見了三個貴族子弟，一下子就認了出來，“你們仨怎麼在這裡，上午在訓練場的時候，朱迪你不是說要回家準備考試的嗎？”　　“我……”朱迪剛想狡辯，那邊的老虎張口了。　　“就是她買下了我，她說能讓我獲得全新的身份。”卡琳看了眼門口的朱迪，語氣依舊平靜。　　“哦？”讓娜的表情可就豐富了，“我們的侯爵小姐口氣真不小呢！”　　“讓娜姐……我們……我們的意思是……”這下子輪到朱迪心慌了。　　“你們都到齊了？”　　終於，門口傳來了勞恩的聲音，他帶著喬尼和伍迪進了門，每人身後一個大口袋。　　朱迪一個轉身到了勞恩身邊，小聲問道：“勞恩？你是……”　　最後“大公”一個詞，朱迪沒有說出來，而是衝著勞恩做口型。　　“嗯？”勞恩壓根沒理解朱迪的意思，只是吩咐伍迪和喬尼，“你們倆裝彈匣，我給他們防毒面具。”　　說罷從身後口袋裡掏出一個肚兜大小的防毒面具，迎著虎娘卡琳異樣的目光走了上去，二話不說就套她嘴上了。　　“嗷～”　　“你喵喵叫都沒用，必須戴上！我可沒有淨化藥水了。”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勞恩不顧卡琳的掙扎，給她戴好了防毒面具，又掏出了七八個小面具發給了每一個人。　　“我做過測試，鼠人的毒無法穿過面具，巨魔的毒就算防不住，也能抵擋一會。”　　說罷，勞恩又從伍迪的袋子裡拿出來5把蒸汽槍，發給了朱迪、伍迪等人。　　“很好，如果現在有城防軍闖進來，”讓娜看著勞恩手上的幾十把彈匣和袋子裡的蒸汽瓶，指向了虎娘卡琳，“你判的時間肯定比她長。”　　“勞恩，你這些東西……”饒是錦衣玉食的朱迪，也被勞恩的武器庫震驚了。　　“各位，我最近一個月找到了3間和這裡類似的屋子。”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裡，勞恩緩緩說道，“這些氣瓶本應是附近調壓室的備用氣瓶，然而鼠人、鏽汙和混沌已經佔領了那些房間，唯一能夠彰顯尊者光輝的，只有袋子裡的這些瓶子了。”　　“好在，哪怕三座調壓室都已荒廢，仍然有我們身處的乃至更多遍佈城市的聖者們的痕跡，他們在地下世界築起了一個屏障，支撐了我們頭頂上的聖城。”　　“勞恩……”　　“現在我們的城市正面臨新的威脅，一名巨魔德魯伊準備徹底吞沒一頭龍——也就是涅稀女士，我想你們都該明白，這樣一個瘋子，對於聖城是怎樣的威脅。”勞恩的演講不算很激情，但感染了所有人。　　“我知道大家來自聖城不同的位置，出於不同的目的來到這裡，而這一刻，共同沐浴在尊者聖徽之下，我們應該摒棄之前的矛盾，共同為了聖城、為了尊者、為了榮譽而戰！”　　勞恩說完，聽眾們一片沉默，朱迪和同伴只能看向讓娜，對他們來說，勞恩剛才的話恐怕只有教會高級主教或者聖城大公才有資格說。　　點點星光從屋頂正中的聖徽上灑下，正落在勞恩的黑髮上，這一刻讓娜感到了神啟，她拔出了自己的佩劍，和勞恩手中的蒸汽槍管碰在一起。　　“勞恩說得對，我們是為了整個聖城！”　　“為了尊者、為了榮譽！”朱迪緊接著讓娜舉起佩劍。　　“為了自由！”　　“為了部落……”　　“為……為了馬車大街……”　　“……”　　看著不同的武器乃至虎掌觸碰到了一起，勞恩頓時信心大增，這一刻他甚至覺得哪怕是城防軍出動，也不會更成功。　　當然，挽回了軍心士氣，不代表立刻就能上陣殺敵，在開拔之前，龍女涅稀把已知的所有情報進行了分享。　　眾人還要檢查自己的盔甲、武器、藥劑和裝備之後才能出發。　　在岔路密佈、蜿蜒縱橫的涵洞裡，虎娘卡琳和名叫惠特·道爾斯的青年走在最前，中間是勞恩和負責感受巨魔巢穴位置的涅稀，殿後的讓娜和朱迪、肖恩·萊特娜一起保護喬尼和伍迪。　　雖然讓娜有些淨化藥水，但隊伍裡真正的保障還是那些帶有聖滌尊者聖徽的蒸汽瓶，而喬尼和伍迪已經能熟練地找到任何一個調壓室內的氣閥，為幾個蒸汽瓶灌氣，算是重要的後勤人員。　　一行人向東前進，很快就找到了昨天那群要抬走虎娘卡琳的鼠群巢穴，根據讓娜的猜測，這群鼠人的祭祀已經學會了亡靈法術，準備在卡琳瀕死之際，喂她喝下施法藥劑。　　經過了一個月的探險，勞恩對入門清理也有了自己的心得，他走到了老鼠們侵佔調壓室門口，背對大門一腳向後踹開。　　門外的幾個人對門內小鼠人一通掃射，而涅稀、讓娜和卡琳只負責對付大鼠人，如此不用幾分鐘，50只鼠人的群落就被清剿乾淨。　　骯髒、血腥、窒息，這是讓娜一進入調壓室的感覺，鼠人用一塊滿是血霧的苫布蓋住了屋頂的聖徽，剩下空間就成了他們的溫床。　　“這是對聖者的褻瀆！”面罩使讓娜的聲音烏沉沉的，卻更能顯出憤怒，“教會的執法團呢？他們怎麼能忍受尊者聖蹟遭此褻瀆？”　　“我們不能期待幾隻小隊就能清除所有汙漬，現在，我們就是城市的清道夫。”勞恩一邊說著，一邊指揮虎娘卡琳，擰動一個閥門。　　“嘎吱～呲呲呲～”　　苫布被拆下，蒸汽湧出管道，火焰在鼠屍和血漬上翻滾，讓所有褻瀆之物化作點點光芒飄向了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