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家族

 同一片星空下，馬車大街，梅洛斯莊園。
　　在3、4層樓房密佈的馬車大街，這座莊園如同巨無霸一般橫跨了多條東西向街道，高聳的院牆阻隔了外界的視野，兩棟城堡樣式的六層主樓如同巨獸俯視街區。其他的副堡、倉庫、馬廄和廊亭則散落在花園和池塘之間。　　小時候在莊園內穿行，勞恩總會感嘆自家的面積之大，完全不像他父親弗里斯的薪水能夠承受的樣子，後來長大了才慢慢聽說，原來梅洛斯莊園，曾經是勞倫家族旁支的郊外農莊，在分家之後成了梅洛斯一族的居所。　　百年前這裡只是田園農場，只不過在最近百年間隨著城市擴張變成了街區裡的豪宅。　　為了慶祝勞恩成為超凡者，今日梅洛斯家族的晚餐，在主堡一層的宴會大廳舉辦，一張十幾米長的飯桌外，圍坐了一大圈男女老少。　　長餐桌的中央，弗里斯舉起了水晶酒杯，聲音比平時大了好多：“今天，我們一起慶祝勞恩的突破！”　　“乾杯！”宴會廳裡響起了歡快的聲音。　　勞恩作為宴會的主角坐在了弗里斯的對面，他的兩側有9個孩子，都是和勞恩同一輩尚未突破的孩子。　　他們中既有弗里斯的子女，也有同族中故去超凡者的遺子，這些孩子與勞恩之前的待遇完全一樣，住在副堡裡，每天去基礎學校上課，到了15歲如果未能突破，就分家去工廠打工。　　因為家裡孩子太多，平時孩子們壓根嘗不到葷腥，因而今天的宴會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難得的大餐。　　孩子們對面，坐在弗里斯身邊的，則是家裡的大人們。　　“勞恩，你真是我的驕傲！”說話的是勞恩的親媽，也是弗里斯的第三位夫人洛娃·梅洛斯，“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再是孩子了，你要像雷克斯和格林兩個哥哥一樣，成為弟弟妹妹們的榜樣。”　　“好的，我一定好好努力！”勞恩趕緊點頭答應。　　“榜樣……”弗里斯唸叨了一下，趕緊說道，“勞恩，其實……你也不用著急成為他們的榜樣……”　　勞恩不努力，都能惹出這麼大的動靜，弗里斯實在不敢想他努力後會怎麼樣。　　宴會在歡笑中進入了尾聲，弗里斯摟著洛娃的腰離開了餐廳，讓沒吃飽的孩子們能夠放開吃喝。　　洛娃臨走前給了勞恩兩個盒子，那是他的大媽和二媽，也就是弗里斯的另外兩位妻子給勞恩的禮物，分別是一雙靴子和一條皮帶。　　是的，勞恩同時有3個媽媽，這也是勞恩一直難以適應的。　　這個世界對待超凡者和普通人有兩套完全不同的規則，突破血脈之後，哪怕只是最普通的超凡者，也會受到很大的優待。　　例如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超凡者，都可以擁有多個伴侶，並且結婚和離婚也不會受到限制。　　相比之下，凡人的待遇就會差很多，以至於明明他們佔據了人口的九成乃至更多，卻大部分依附於家族中的超凡者。　　好在，對於勞恩來說，他很少有機會面對這麼多媽媽。　　因為大媽維希·蘭鴛·梅洛斯和二媽卡迪絲·卡爾·梅洛斯都有自己的事業，平時壓根不會回來，甚至自己的親媽洛娃·梅洛斯一般也不會在家。　　至於父親弗里斯·梅洛斯，從5年前去了內城城防軍之後，每週也只能回家半天，所以現在的梅洛斯莊園，大部分時間只有二哥格林和姐姐露娜在家。　　“來來來，看看我給你的禮物！”格林把勞恩叫到了自己的房間，在一張大床上，放著一身絲質禮服。　　上身一試，勞恩就知道這是為自己定製的，不論肩、袖、腰都是正好。　　“做一位梅洛斯家族的騎士，怎麼能沒有自己的禮服呢？”格林坐在椅子上，欣賞著正在試衣的弟弟，“這件衣服在製作的時候就留了一些餘地，以後你長了身體，還能改改。”　　“感謝你！”穿著新衣、新鞋、新皮帶的勞恩有些不好意思，幾天前他可是把哥哥的那件禮服弄髒了。　　“沒事，大哥一直在宮城裡做聖騎士，平時他們也不回來，整個家裡的老老少少都得我和露娜操心，”格林拍了拍勞恩的肩膀，“以後有的是你操心的地方。”　　“你以後給我安穩點，那天可把我嚇壞了，如果不是沃爾森聽說你在下水道里，你別說回家了，能安然出那個溶洞都困難。”　　說鬧完，兄弟兩個人坐下來，一起討論了3天前的那個晚上，對於格林來說，讓勞恩明白他對家族的責任，避免之後再做出震動地下的行為才是今天最要緊的事情。　　“所以，咱祖宗那麼大面子呢？”然而勞恩聽完之後，最先感嘆了一句，“那咱們混的，是不是有些太差了？”　　在勞恩看來，大公家族百餘年的近侍，這後代不得封爵嗎？　　“那就涉及整個家族幾百年的沉浮了，”格林搖頭說道，“你與其去尋思那些沒用的，還不如想想怎麼討老婆……”　　“哥？我還沒到15呢，說這個有點早吧？”被突然催婚的勞恩震驚了。　　“不早了，你現在尋思姑娘家，過了幾年高等學校畢業就該結婚了……”　　雖然環境變了，然而有些主題在各個時空都是相通的，提起了為家族傳宗接代，格林就開始滔滔不絕起來。他從父母那一代豐富多彩的婚姻經歷，到遁入教會堅持單身的大哥雷克斯，再到喪了夫寡居在家的露娜，一直講到了自己的前妻。　　“要不是珍妮跟我實在過不下去了，我犯得著催你嗎？”最終格林總結道，“那天在下水道里，你身邊的女孩那麼多，你……除了那頭老虎，隨便領哪個回家都行。”　　“哦？那你覺得凱莉怎麼樣啊？”聽到哥哥這麼說，勞恩決定試探一下。　　然而讓勞恩意外的是，哥哥沉默了一會，緩緩說道：“其實我沒有意見，但是今天早上父親見到了凱莉，他好像對她有點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