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審訊

 軍械廠配樓的會客室，被駐紮的城防軍臨時改作了審訊室。
　　每一個被帶進去審訊的工人，要不然脫一身皮，要不然破費一大筆。　　在老珂爾被叫走後，很快兩個士兵把勞恩帶了進來。　　一進門，勞恩就注意到一個虎背熊腰，身著城防軍灰色制服的軍官坐在房間正中。　　他隨手一抬，兩個士兵立刻把勞恩押到了他面前的座位上。　　“你老實點，這位是本地城防軍中隊的烏爾斯隊長，”名叫烏爾斯的軍官身旁，一名站的筆挺的士兵說道，“烏爾斯隊長能夠抽空見你們，都是你們的榮幸，趕快把你之前犯的事情交待出來，免得一會動刑。”　　勞恩很清楚，他所處的時代，雖然城防軍的工作類似上輩子的警察，但對比家鄉的各種刑偵手段，眼前的城防軍不僅手段粗糙，而且沒有任何法律壓力。　　格林就不止一次的跟他形容過對付罪犯的技巧：引誘、刑訊以及特殊的魔法藥劑，總之只要能讓對方開口，沒有人會質疑他們的手段。　　眼前的軍官顯然對自己來者不善，不過拋開梅洛斯家族的身份，勞恩自信還有其他自保手段，於是眼前軍官不問話，自己也不開口。　　“你就是勞恩·梅洛斯？”感覺到了勞恩的對抗心理，烏爾斯也不著急，而是低頭看他手裡的那沓文件，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老珂爾做的彈匣、槍管還有扳機，都是給你的？”　　“我是勞恩·梅洛斯，”勞恩自然知道他在誘供，壓根不上當，“我確實委託老珂爾加工過彈匣，那是因為我的哥哥在城防軍，我認為他使用的制式彈匣，完全可以進行改進，至於您所說的其他東西，我從來沒見過，老珂爾也從來沒有給我做過。”　　更準確地說，馬車大街這家軍械廠，只能製作子彈，壓根沒有槍管加工能力，老珂爾作為鐵匠，可以加工定型，卻沒辦法蝕刻魔紋。　　而勞恩之前的蒸汽槍，除了第一把是格林給他的，剩下的都是戰利品，他壓根不怕查。　　“哼，小子，別想在我這裡耍小聰明。”烏爾斯第一次放下了手中的紙，瞥向了勞恩，彷彿在盯一隻獵物。　　“不要以為你成了超凡者，就能為所欲為了，經我審問的超凡者什麼樣的都有，法師、獸人盜賊、鼠人頭目，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對付他們的？”　　如果是上個月，勞恩可能會被烏爾斯的話嚇到，然而經過幾天前的生死經歷，烏爾斯的那點小手段實在在勞恩心中掀不起波瀾。　　“我告訴你，剛才老珂爾已經什麼都招了，我們的人已經去搜查了，”自以為手段高明的烏爾斯，察覺到了勞恩的氣息有些許波動，感覺抓住了機會，　　“你最好不要幻想有人能撈你，別說你那個哥哥格林，就是弗里斯親自來了，也沒法把你帶走。”　　勞恩依舊沉默，畢竟他之前闖下的禍，還真不是靠爸爸哥哥就能擺平的。　　很快，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士兵拿著勞恩背來的布袋子進來，很快就把蒸氣瓶和那本心得掏了出來。　　“呵呵，偷來的教會聖物！”烏爾斯掂了掂瓶子，“看來你得跟我們走一趟了。”　　勞恩已經被剛才烏爾斯的言語噁心壞了，他決定反擊：“烏爾斯隊長，我願意跟您去城防軍部，但是那個本子涉及一位尊敬的女士，我希望您能還給我！”　　“哦？”　　正如勞恩想的那樣，烏爾斯一下子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本子上，饒是再粗糙的他看見一個精緻的小皮本子，也知道這一定是哪位女孩相贈。　　“沒想到，你小子還挺受女孩子歡迎的。”烏爾斯帶著惡趣味的笑容，晃了晃本子。　　“烏爾斯隊長，請不要，這個本子……”　　看他就要上鉤了，勞恩還準備配合一下，趕緊站起來要去奪本子，隨後就被身後的兩名士兵壓住了。　　“讓我來看看，是哪家的小妞不知檢點，跟你偷雞摸狗……”　　果然，烏爾斯打開了第一頁，一張紙條滑落，他毫不猶豫地讀起了那張紙條上的文字，　　“勞恩，當你看到紙條的時候，請允許我道歉，你所有的蒸汽槍、蒸汽瓶和彈匣，都已被大公衛隊……”　　房間突然安靜了，勞恩肩上的壓力突然鬆開。　　烏爾斯看了看紙條，又看了眼本子上的字跡，默默的把紙條疊起來，夾到本子裡，然後把本子蓋好，輕輕的放在桌面上。　　讓娜·考爾，對於最頂級的貴族子弟們，是難忘相背的天才，對於烏爾斯這些城外軍官，那可就是頂天一樣的存在了。　　“這是……”沉默了許久，烏爾斯已經不敢用手觸碰，只能用眼睛瞟一下本子，讓勞恩回答。　　“我說過，這涉及一位尊敬的女士，我是為她設計了彈匣，並委託老珂爾製作，而那個蒸汽瓶，也是徵得了同意才拿來的。”雖然實話不完全，但勞恩確信自己所說的無懈可擊。　　“為了測試彈匣威力，我需要進入地下冒險，但那位女士在得知之後，給了我一些訓練建議。”　　“我……”烏爾斯一下子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孩能攀上大公衛隊，眾所周知，他們家祖宗幾十年前就不理這個家族的事情了。　　“我會找讓……讓娜隊長核實的……”烏爾斯的聲音越來越小，別說他這位副隊長，就是他們總隊長也不敢輕易去找讓娜。　　“太好了，我這兩天就跟她打好招呼，方便您隨時去找她。”勞恩伸手，等著眼前的烏爾斯把東西送到自己手上。　　“這……”烏爾斯突然覺得手上的本子越來越燙，他想直接扔給勞恩，卻又不敢。　　終於，剛才進屋的士兵從烏爾斯手上接過了本子、蒸汽瓶和布袋子，裝好了送到勞恩的手上。　　“你等一下！”看著勞恩要離開，不甘心的烏爾斯突然說道，“我相信讓娜·考爾隊長一定不會和違法之徒有往來，但是你確實要求老珂爾擅自加工了軍械部件。我們需要弄清楚整個過程，而在我們弄清楚之前，你要隨時在家等候我們的調查。我會通知你的學校的。”　　“請放心，我是個守法的人。”勞恩留下了一句，就離開了。　　……　　下午五點，勞恩和凱莉、喬尼、伍迪再次來到了秘密基地。　　“真難以置信，比鼠人啃的都乾淨。”看著滌盪者小隊“收拾”過後的基地，勞恩真是欲哭無淚。　　他倒不是捨不得金幣或者戰利品，實在是每個調壓室配備的備用蒸汽罐太少，現在僅剩的兩個蒸汽罐，將嚴重製約他的行動範圍。　　“老大，你都有騎士長劍了，不應該用騎士的方式解決敵人嗎？”喬尼問道。　　“呵呵，”勞恩心裡想著：沒有坐騎我算哪門子騎士，我的龍都找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