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黑市

 不能上學，不能上工，無法開展遠距離冒險，甚至格林也不允許勞恩外出。
　　無所事事地在宅了幾天，勞恩終於趁著格林巡夜班的機會，溜去了秘密基地。　　在秘密基地裡，勞恩組裝了一套蒸汽槍，槍身是格林存的備件組裝的，蒸汽罐是調壓室內唯一的備用罐，因為沒有了防護服，勞恩只能穿一身工裝再套個披風。　　穿戴這身“簡裝”，勞恩開始了成為超凡者以來第一次遠距離地下探索，而他的目的地還是涅稀曾經提到過的：黑市。　　黑市位於秘密基地西北，走了幾公里之後，勞恩見到了幾名穿著整齊、手持武器的超凡者，在這些黑市傭兵的引導下，勞恩走入了第二層一個寬大的空間裡。　　第一眼看到黑市，勞恩還以為來到了前世的地鐵站臺：寬大的長廊，兩側窯洞一般的固定商店，立柱旁的攤位。　　當然，這裡與前世最大的不同，就是總能感受到若有似無、時隱時現的貪婪目光。　　感受到那些惡意，勞恩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褲兜裡的口袋，裡面的20多枚金幣，是勞恩全部家當了。　　然而隨便走了幾個攤位，勞恩就明白這點錢壓根買不了什麼：弗里斯給他的那柄騎士長劍，在這裡得花300金幣才能買下來。　　走走停停，勞恩在一處攤位前駐足，這個商販把十幾個小瓶子整齊地碼在一個小盒子裡，看起來像是賣魔藥的。　　然而仔細看就能發現，所有的瓶子都是空的。　　“你這是在賣魔藥？”勞恩詢問道。　　“沒看出來嗎？我賣的是魔藥瓶。現在魔藥這麼貴，誰敢把魔藥拿到這裡賣？”攤主穿著灰色的長袍，厚厚的大兜帽蓋住了他的面孔。　　和賣家攀談了幾句，勞恩才知道，原來在地下世界，裝魔藥的瓶子和魔藥都很珍貴，比較低級的魔藥不挑容器，稍微珍貴的就對封裝容器有要求，比如勞恩之前喝下的騎士藥劑，瓶身上就有複雜的魔紋。　　這些藥劑瓶的生產都被大家族壟斷了，於是在地下世界，瓶子本身也成了珍貴的商品。　　“如果我有了瓶子，想買淨化藥水，大概多少錢呀？”勞恩想起了自己保存的兩個淨化藥水瓶子，於是問道。　　“淨化藥劑……”賣家唸叨了一句，“那得看品質了，低級淨化藥水不算貴，以前都是24-50金幣，最近兩週雖然漲到了70金幣，但也比解毒、治療藥劑便宜不少。”　　“您這還敢說不貴？”勞恩有些繃不住了。　　“看來你最近過得不錯，沒有捲進黑幫戰爭裡去。”沒等勞恩說話，攤主先下了判斷，“這兩天蜥人、人魚和鼠人打得可厲害了，魔藥基本上都被他們搶乾淨了，好多人都不敢在下水道里生活了，只能跑到街面上乞討。”　　勞恩隨便應付了一下就離開了攤位，雖然他很想了解地下世界最近的情況，但是他也怕在一個攤位前待太久了，會惹人注意。　　幾經瞭解之後，勞恩得知就在最近一兩週，原本就昂貴的魔藥，已經翻了好幾倍，比較基礎的低級治療、低級魔法藥劑，已經突破了200金幣，精力藥劑、解毒藥劑和淨化藥劑稍微便宜一些，但也得75金幣上下。　　至於讓娜之前給勞恩的那瓶金色的藥水，以及讓勞恩和凱莉突破的騎士藥劑，那都是黑市裡有價無市的稀罕物，每一瓶都得上千金幣。　　兜兜轉轉，勞恩走進了一間窯洞一樣的雜貨店裡，一進門就看到了櫃檯後面身材矮小的店家，他有著尖耳長鼻，鼻樑上還夾著一副眼鏡。　　“歡迎來到畢佐格的鍊金店！”店鋪主人是一位名叫畢佐格的地精。　　“你這裡賣蒸汽瓶嗎？”勞恩上來就問。　　“沒有，我還想多活幾年呢，”畢佐格的大腦袋使勁搖了搖，“如果你偷了教會的瓶子，我勸你別帶到黑市裡，這裡的人已經活得不容易了，沒人想把滌盪者引進來。”　　勞恩沒想到這裡對蒸汽瓶有這麼大的刺激，好在他背的瓶子被披風蓋住，要不然真會引起不小的麻煩。　　“那你這裡有蒸汽槍管嗎？一根鋼管也沒有？”　　“有倒是有，不知道你想要幾成新的？”畢佐格的大眼睛盯著勞恩，手卻伸到了一個櫃檯下面，掏出了幾根鋼管放到檯面上，“我這裡最好就是五成新，25枚金幣，剩下的會更便宜。”　　蒸汽槍管與其子彈類似，本身原理簡單、加工方便，哪怕純手工製造也不困難，唯一有魔法含量的，就是其表面蝕刻的精密魔紋。　　勞恩拿起一根所謂的五成新，發現其上的魔紋雖然看似完整，但細微處有好幾個斷點，其魔法效果已經失效大半。　　就這根25枚金幣的鋼管，打不了一彈匣就會徹底廢掉，壓根入不了勞恩的法眼。　　“看來您是不打算賣我好貨了。”勞恩表達了遺憾。　　“瞧您說的，全新的蒸汽槍管那是管制品，畢佐格可是個守規矩的生意人。”　　“好吧，”在勞恩看來，眼前的地精既不守規矩，也不會好好做生意，更不是人族，壓根沒必要談了。　　毫無收穫的勞恩剛準備離開黑市，就發現黑市入口已經聚集了一小群看客，他們什麼種族，什麼衣著的都有，都躲在市場傭兵組成的防線後面，伸著頭向外面的地道看去。　　“吱吱～”　　“砰～”　　蒸汽槍與鼠人的叫聲突然傳來，不少看客更是向市場內部後退。　　勞恩穿過人群，走到一個傭兵旁邊問道：“怎麼了？”　　“不清楚，”回答的是一名狗頭獸人，穿了身皮甲，他的眼睛望向涵洞深處，“想走就趕緊的，剛才那幾槍應該距這裡還有幾百米，說不定過一會兒就打進來了。”　　“真打過來會不會衝進市場？”勞恩有些好奇。　　“不會的，”狗頭人說得很堅定，但是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上的彎刀，“這個市場上面可是有人的。”　　勞恩不打算在此地多停留，從兩個傭兵之間穿了出去，然而向東走過了幾個岔口才發覺，東邊也響起了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