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午門斬妖

 “練得不錯！”
一道清脆的喝彩聲伴隨著鼓掌聲音在院門口響起。院中，正在演練《犀象鍛皮術》的楚易幾人紛紛收功。“樊力士。”面對突然到來的樊翼德，即便是孤傲清高的李知火，此刻也低下了自已高貴的頭顱，恭敬行禮。“很好，看來這段時間你們都沒有荒廢。”樊翼德點了點頭，滿意的目光在幾人身上一一掃過。“收拾好東西跟我出發吧。”“是！”……每月十七，大夏境內每座城的鎮妖司都會舉辦一場斬妖大會，將鎮妖司裡收押的部分妖物拖到午門斬首示眾。妖魔頭顱滾滾落地，用以削弱百姓心中對於妖魔的恐懼。有不少妖物食恐懼而生，楚易在太古城郊外遇上的巨蟒和穿山甲便是其中的一員。削弱百姓心中對於妖魔的恐懼也是削弱妖魔力量的重要手段。另外，伴隨著妖魔被斬殺，大量的血煞之氣落到斬妖力士和執刀人身上，散落的血煞之氣已經無法對普通人產生傷害了。反倒是可以刺激他們的身體，激活人體的保護系統，藉此治癒一些身體上的苦疾。巳時才過半，午門大道上已經烏泱泱的擠滿了人，男女老少皆有，不過從衣著上可以看出，基本都來自於貧苦家庭。午門口，陽光直射，照耀在由巨石砌成的斬妖臺上，外表拙樸的斬妖臺，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就就立在了這裡，經歷了無數上半月，見證了無數妖魔的末日，表面早已被妖魔血侵染成了紅色。即便是大日直射，依然無法消融斬妖臺上的那種森然寒意。初入會場，楚易目光好奇地打量著四周，此時此刻，斬妖臺邊已經站了不少斬妖力士和執刀人，神情肅穆。楚易剛入鎮妖司時看到的飛魚服青年此刻正端坐在高臺之上，雙目閉合，樣子端莊，渾身上下散發著不怒自威的氣場。隨著他緩緩睜開眼，那雙恍若蘊含著無盡星光的雙眸在現場掃過，如同利劍一般穿透著人心，原本還略顯得有些喧囂的環境瞬間平息。“吉時已到，帶天星蟒。”飛魚服青年淡淡開口，聲音並高昂，但卻能穿透空間的束縛，從四面八方響起，在整個會場中迴盪，清晰地傳遞到現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吼——”一道帶著憤怒和不甘的咆哮聲驚天動地，宛若驚雷炸響，在空氣中迴盪。這道聲音楚易在鎮妖司的這些日子裡，已經聽到了無數遍，但卻從未見過正主。得知了此次臨刑的是鎖妖塔中的這位正主，楚易心中的好奇頓時被勾動了起來，目不轉睛地朝著鎖妖塔的方向看去。天星蟒散發的妖氣化作陰雲遮蔽了上空。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在妖霧之中若隱若現，不斷扭動著龐大的身軀，身軀之上，數條厚重的鐵鏈伴隨著天星蟒的掙扎散發金光，迸射出一道道雷霆，擊打在天星蟒身上的同時，擊散了周遭漫天的妖霧。“孽畜，還不快走！” 十幾名斬妖力士暴喝著，奮力拖拽著天星蟒身上的鎖鏈。在鎖鏈的束縛下，天星蟒被牽引著，即便帶著萬般不情願，卻也根本無力反抗，被一步步壓向了斬妖臺。等到天星蟒的身子登上高臺，楚易第一次打量起這個巨獸。體型龐大如山，黝黑的鱗片每一片都像是精雕細琢的黑曜石，在烈日的照射下散發著如夜空中繁星般的光芒。雙眸好似兩輪血月，透著陰狠和嗜血之色，瞳孔深處蘊含著對周圍鎮妖司眾人毫不掩飾的殺意。“吼——”鎖鏈上的神光才略顯黯淡，這頭天星蟒便再度掙扎咆哮了起來。天星蟒突如其來的發狂，讓圍觀妖魔問斬，等待妖血洗禮的太古城百姓陷入到了一片驚慌之中。“哎呀我草！”最佳觀景點上站著的大漢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臉上寫滿了驚恐。“媽媽我怕！”不遠處，一名身材瘦小的小女孩，被天星蟒的發飆嚇得尖叫，聲音尖銳而恐慌，埋著頭，緊緊地鑽入了身旁婦人的懷裡。“圓圓乖，別怕。”婦人撫摸著小女孩的後背，聲音盡力地保持鎮定，但那臉蒼白異常的臉色，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的內心。……看到一眾人驚慌失措的模樣，那一雙蛇瞳中流露出一抹人性化的不屑和嘲諷之色。“孽畜，還敢猖狂！”一名名斬妖力士拉直了鐵鏈，鐵鏈上神光再次浮動，如同被喚醒的靈蛇遊走，迅速地交織在一起，相互交錯，形成一張密集的雷網。雷網覆蓋在天星蟒身上，電光閃爍，發出噼啪的聲響，天星蟒的身軀不斷顫抖，奮力掙扎著，只是每一次掙扎都只會引發更劇烈的雷光爆裂，牢牢禁錮住了它的軀體，越纏越緊。不一會的功夫，天星蟒身上便已遍體鱗傷，聲音嗚咽了下來。“吼——”就在此時，一聲更為嘹亮的嘶吼聲響起，聲音來自遠方，穿透了雲層，響徹整個太古城，與天星蟒的咆哮相互交應，彷彿是在回應些什麼。一瞬間，雲霧齊聚，天空之上，漫天的雲霧翻滾奔騰，電閃雷鳴，雷光乍現劃破烏雲，照亮了整個太古城，恍若天公發怒。星光湧現，電閃雷鳴之中，不遠處的青山山頭，一道黑色的虛影在雲霧之中翻騰，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力量和野性，帶著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如煌煌天威不可測。狂風激湧，濃密的雲層天幕被撕開一個大口子，一隻巨大的蛇頭從雲霧中探了出來，雙眼猩紅如同兩顆熊熊燃燒的太陽，散發著的只有妖異和冷酷，包含著殺機。巨大的蛇頭出現，讓在場的一眾人不由地屏住了呼吸，整個午門場上陷入了一片死寂，較之之前天星蟒引起的恐慌，此刻底下眾人已經陷入到了一種難以置信的呆滯中，“這……這是什麼？”身體單薄的老者，低聲呢喃著，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一眾斬妖力士抬頭仰視著上空，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嚴肅和警惕。之前始終保持著平靜的飛魚服青年，臉上的表情此刻終於有了變化，緩緩抬起了眸子。目光緊緊地鎖定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生物，楚易的心跳忍不住加速，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強大存在，相比起面前的存在，他在太古城郊外遇上的那兩頭妖魔簡直宛如螻蟻。赫然是一條體型更為龐大的天星蟒。最為引人注意的還是它那額頭處隱約可以看到的凸起，是一個小角，雖然很小，但確實已經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