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槑 作品

第7章 晴天一霹靂(第2頁)

他見慣了此等風浪,被撞破也不怕,轉身看起了許晏笑話:“紙未能包住火,這可如何是好?”

許晏面色變幻,硬聲道:“大不了去阿母跟前哭訴。”

“你母親心中有數,自是不怕,那她要是捅出去呢?”

貴胄之家,好男風者不在少數。壞就壞在前朝出了個斷袖皇帝,寵男寵寵得絕了後,還被那男寵把持了朝政,攪合得朝堂昏天暗地腥風血雨,最後生生斷送了大好江山,天下這才到了燕室手中。

始知男人禍國不亞於紅顏,有此前車之鑑,燕朝立國起便對男風痛惡之。雖不能從根上斷絕,但其後世家子弟再如何放浪形骸,也不敢擺諸明面。尤其那些要走仕途的,傳揚出去,自己仕途無緣,還會帶累家族聲望。

不過細說起來,好男風也分兩種。

一般人當個調劑,卻也沒耽誤傳宗接代,內外皆安,所以相安無事。

似許晏這樣的……匡斌玩味一笑。

離了男人活不成,新婦娶進門不過是遮羞的擺設。以他厭女人如世仇的程度,即便是裝,也不可能裝得舉案齊眉一片合樂。時日一長,對方豈有不鬧之理?

匡斌又想起方才那道娉婷有致的身影,舔了舔唇。

含露的花苞,白白枯萎於園中而無人採摘,豈不可惜?許晏陰著臉:“她不敢。沒落門戶之女,一切皆要仰仗許家,她不知道最好,即便知曉了,也要往肚裡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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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佛桑跌跌撞撞走著,一顆心似火烹油煎。

前世裡,即便她心有所屬,那也是閨中之事。自踏入許府起,她便已然決定斬斷前塵,做一個合格的許家婦。

然一切都事與願違。

許晏比她還不甘願,怎可能與她舉案齊眉?便是相敬如賓也是妄想。

以為他被逼無奈、以為他心有所屬、以為他一心向道——卻原來她猜對了,又不完全對。

無數次自疑、自傷、自厭。

人人都說是她的錯。

她也以為是自己不好,是自己做得不夠,所以夫郎才不肯歸家,不願與她履行夫婦之職……

更有臧氏年復一年地訓斥與怨怒,指責她沒有為許晏生下一兒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