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槑 作品

第7章 晴天一霹靂(第3頁)

漸漸地,她不願外出、不願見客,甚至不願曝露在陽光之下。

整整八年,她猶如困獸囚徒,禁錮於許氏後宅,後半生更是飄零異域,活得不人不鬼……主兇雖是婁奐君,始作俑者卻分明是他許八郎!

他輕飄飄一念起,便將自己拽入了這無間地獄。

胃裡翻江倒海,噁心感越來越重。

姜佛桑推開皎杏疾走幾步,扶著道旁樹木大吐特吐,吐到最後只剩乾嘔。

皎杏見女君久不歸,怕她和八郎君起爭執,這才入園來尋人。半路迎著了女君,女君突然又要折返,她跟去恰好聽了個現形。

最初她並不理解女君何以如遭雷擊,直到書房內的動靜越來越出格……

皎杏一邊痛罵許八郎,一邊紅著眼眶上前。

姜佛桑有氣無力擺了擺手,自己扶著樹幹直起身,平靜而飄渺地道了句:“回府。”

“女君不氣?”

回程路上,皎杏見姜佛桑閉目倚著車壁,除了輕顫的眼睫,其餘一派平靜。

她有些琢磨不透,在撞破了這樣的齷齪之後,怎還能若無事發生。

“你說,”姜佛桑閉著眼,問了個無關的問題,“創設長生教的可是男人?”

皎杏不解:“應當是的。”

“我一直以為他是被長生教搶了去,我一直以為……呵,總歸都是男人,細想想似乎也沒什麼不同。”

難怪前世他與長生教眾往來密切,身邊的“友伴”換了一個又一個。

別人入教是衝著長生、衝著大道,許八郎入教怕不是老鼠掉進了米缸。

姜佛桑突然垂頭,肩頭聳動起來。

“女君你……”皎杏以為她傷心到落淚了,正想勸慰,帕子拿出才發現女君哪裡是哭,分明是笑。

姜佛桑笑不可遏,許久才停。

她拭了下眼角,盯著指尖的溼潤,想著那被當棋子排布的半生——

如何能不悔,如何能不恨?

可既然已成定局,悔與恨且一邊放。

許晏自己遞過來的刀,不用白不用。

落齒和血吞?今世不能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