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長白 作品

第163章(第3頁)

 他俯身而下,彷彿一頭餓極的野獸吸食著野狼斷裂的脖頸處源源不斷流出的血液。

 溫熱的鮮血潤入乾澀的咽喉,流入空蕩蕩的胃部。

 過瞭許久,他才抬起染血的面頰。

 他取下腰間水囊,將狼血灌滿水囊。隨後又拿起劍,從野狼的腹部劃開它的屍體,剝下它的毛皮,將它身上的每一塊可食用的肉都切割而下,裝進瞭自己的佈袋裡。

 他脫下盔甲,將野狼溫暖厚實的的毛皮系在身上,而後又穿上部分盔甲,用劍支撐著身體,拖著殘腿朝前方走去。

 每行一步,男人左腿都傳出鑽心的疼痛,但他並沒有發出任何痛喊。

 殘陽落盡,月色升起,男人一步未停,餓便食狼肉,渴便飲狼血。

 他走瞭足足兩日,最終於夜色裡,倒在瞭一處商隊落腳的營地外。

 第一百六十三章 傢人

 男人再度醒來,不知又過瞭多久。

 他睜眼時,已身處於商人的營帳中。

 帳中除瞭他,隻有一位七八歲大的男孩守在一旁。

 男孩穿得單薄,面容似齊國人又似異族,他見男人睜開眼,立馬跑瞭出去通知他人。

 男人勉強支撐著坐起身來,他側耳仔細聽著帳外的動靜,聽見瞭細雨敲在帳面的聲響。

 片刻後,一位異族中年商人踩著雨聲入內,沒走近,隻站在門口仔細打量著男人。

 探究的目光一寸寸掃過男人身上未經處理的恐怖傷口,那眼神裡沒有善意或者憐憫,並非看一個人的眼神,更像是在衡量一件貨物的價值。

 在察覺男人還算有精神後,他用生疏的齊語問男人:“齊國的士兵?”

 男人抬起眼皮看他,沒有說話,隻輕點瞭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