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籠
這是除了初吻那一次,沈薔意第一次主動吻他。
賀靜生足足怔了接近一分鐘。
沈薔意也仍舊沒有退縮,她還是捧著他的臉,學著他平常吻她時的樣子,卻不似他那樣急切兇.猛,而是極有耐心地、極其溫柔地一點點輕吻,像臨摹著他的唇,每一條紋路都沒放過,當然也難掩笨拙青澀,毫無章法。
她的淚腺功能彷彿失效,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順著臉頰滑進了口腔間。
嚐到淚鹹的味道,賀靜生也總算找回了三魂七魄,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徹底奪過主導權,一把掐住沈薔意的腰輕而易舉摁進懷中。
她的腰盈盈一握,薄薄的一片,脆弱到彷彿能一折就斷,但好在她的柔韌性很強,配合著他的力道,塌下腰,心尖兒與他相貼。
她跪在他腿間,身上的羊絨毯盡數滑落,單薄的吊帶睡裙搖搖欲墜。
賀靜生一旦主導,那麼這個吻就不會再是蜻蜓點水那麼簡單,必定會是如火如荼,所經之處都被烙下印-記。
他不捨得她落淚,可當意識到她的眼淚或許是為自己而流,只剩下興奮。
一個男人應該永遠強大,應該永遠頂天踵地,當個銅牆鐵壁無堅不摧。可情到深處,總會想要流露出自己柔情的一面,哪怕暴露自己的脆弱,哪怕通過自己的脆弱來博取對方的關注和同情的手段略顯卑鄙,也無所謂。
到達目的就好。
沈薔意如此的反應,就是他的目的。
不過她能有如此反應,也的確令他出乎意料。
人性本就貪婪。
得到她的動容,就想利用這一點從而得到更多。
賀靜生不斷按她的背,將她越按越近,心和心的位置緊緊相貼,側過頭呼吸落在她脖頸,牽著她的手也按上去,聲音沙啞著暗示:“一晚上了,你也不管管?”
她的手根本不敢動,猛吞了吞唾沫,喝的那杯烈酒,酒精開始揮發起效,她的大腦暈暈乎乎,竟然還真著了他的道兒,順著他的話問:“怎麼怎麼管?”
她有傷,當然清楚賀靜生不會強迫她,更清楚,他是打算另闢蹊徑。
迷迷糊糊間想到了在車裡那次。
她又連連吞了幾下唾沫,指尖挪動,眼睫都在輕顫,緩緩抬起看他,小羽毛般掃過他的下頜,看到他滾動的喉結。
“那不然”
根本還出自己的想法,她整個人便一陣天旋地轉躺到了沙發上,他並沒有跟著覆蓋上來,而是握住了她筆直的雙腿,瘦弱的腳踝被他交疊握在寬大的掌心中,搭上了自己的肩。
“這樣。”
雙腿交疊。像每一次踮起腳尖在原地旋轉起舞。
而這次,大腿快要被磨掉一層皮。
沈薔意震驚地瞪大眼睛,抬起頭看他,又看自己的腿。
腦子空了接近十秒,直到頭碰到沙發扶手才強制性回過神,再一次被刷新認知,竟然還能這樣.
她的頭時不時撞沙發扶手。
本就醉意朦朧,這下更是昏沉。
賀靜生的腿太長()?(),
支在地上的那條腿明顯無處安放()?(),
他索性站起身()?(),
挪步到沙發之前?[(.)]???*?*??()?(),
抓著沈薔意的腿也往前一拖,她的頭終於撞不到沙發扶手。
可沈薔意還是頭暈眼花,露臺上的燈沒開,她竟然也覺得刺眼,抬起胳膊擋住眼睛。
卻在下一秒被他抓住手腕挪開。
他已經重新戴上了眼鏡,鏡鏈晃動得厲害。
他很喜歡看,每一次都要戴著眼鏡看得清清楚楚。
現在還逼她一起看。
她的視線根本不敢往那,因為視覺衝擊太強,可手被他牽住,無法動彈。
她只好將目光定在他的臉上。
賀靜生那張臉實在太優越,五官精緻到無可挑剔,不管是什麼樣的表情,什麼樣的角度,都輕鬆駕馭。
沈薔意儘量轉移著注意力,從他的臉過渡到他的眼鏡。
恍恍惚惚的,竟然在這種時候和他閒聊起來,“你近視多少度?”
賀靜生唇線緊抿,下頜都是繃著的,無意識地蹙眉,聽到她這話,似乎回想了下,一開口聲音極啞糲,“280多?”
“輕微近視啊看話都艱難,還要拼命保持理智,“那你怎麼不去做手術?”
相較於她的手足無措,他無論何時都能做到頭腦清醒,從容不迫。
他答:“這個世界有時候並不需要看得太清楚。”
沈薔意突然心血來潮,一隻胳膊撐著沙發半起身,伸長另只胳膊堪堪夠到了他的眼鏡,摘下來。
“那你現在看得清我嗎?”她還單臂撐著上半身。一隻手捏著他的眼鏡,昂頭看他。
剛哭過,鼻音還挺重。
他停下來。
垂眸與她對上視線。
“當然。”他低聲笑了笑,不假思索:“看得很清楚。”
沈薔意“嘁”一聲,自然不信:“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