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行者 作品

第7章 展布後緒(五十)(第3頁)

 文秀不客氣地說:“你呀,操心太多了,我可是不管這些,也管不了,只想過好咱家的小日子就行了。”

 佩軒隨意說:“我也是說說而已,改變不了什麼。”

 佩軒沒有說內心悲天憫人的情懷,也沒有提他內心躁動的抱負。他覺得,不僅文秀,其他人也未必明白,自己的這些想法其實也只是空想而已,很難有實現的可能,說這些,也許會被人看作不正常。不過,他覺得讀了那麼多書,如果僅僅去為改變自己的生存狀態而努力,就太狹隘了,也就枉度一生了。

 他的抱負只跟殷志賢、席利民談過,他們三個都是有抱負的人,這抱負不都是為自己,而是有為天下蒼生謀福祉的想法。當然,這都是年少輕狂的表現。他們也知道,這些想法是無法跟其他人談的。佩軒也不能跟韓文秀談這些,她也理解不了。

 佩軒話題一轉說:“文秀,你去上班都準備好了嗎?”

 文秀不假思索地說:“都準備好了,我和媽一塊兒準備的。”

 她接著說:“對了,爸送我去,順便帶點土特產去。爸說給我幫忙的人是領導,好東西人家反而不見得稀罕,土特產合適。”

 佩軒肯定地說:“是,爸說得對,人情世故是門大學問。”

 文秀遺憾地說:“我就不懂這些。”

 佩軒拍一拍文秀的背,說:“你慢慢就懂了,社會上都是這些,我也不太懂,也需要學習。”

 文秀不以為然地說:“我看你滿懂這些的,你見啥人說啥話的能耐挺大的,跟流氓小混混還能混到一塊。”

 佩軒不假思索地說:“流氓小混混好打交道,他們一般都是直來直去的;場面上混的人不好打交道,他們太滑頭,太虛偽,你不知道他們說的話哪句真哪句假。”

 文秀疑惑地問道:“那怎麼跟這樣的人打交道?”

 佩軒認真地說:“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你不知道他是人是鬼,就慢慢試探,不可見人就掏心窩,慢慢了解了,再根據情況打交道。”

 文秀無奈地說:“太複雜了,俺學不會。”

 佩軒又拍拍文秀說:“你慢慢就學會了,人都是這樣慢慢鍛煉出來的。吃虧多了,就長見識了,吃一塹,長一智嘛。要學會舉一反三,這樣就成長的快。我也是紙上談兵,是個書呆子,在社會上像個傻子一樣。”

 文秀不滿地說:“你就謙虛吧,我還不知道?你鬼著呢,你啥都懂。你第一次去俺家,就留下了好印象,爸媽說你是個靠得住的女婿。”

 佩軒坦承說:“那是因為我不滑頭。我只是看書多一些,沒什麼其他能耐。有時候見啥人說啥話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是一種不得已的做法。為人當然要善良,要與人為善,遇到不善良的人,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也就是說,你跟不善良的人打交道,吃虧一次兩次,可以原諒他;但是不能第三次第四次還原諒他,吃他的虧。吃過虧了,就不能再吃這樣的虧了。說話太好聽的人也要防著點,這樣的人可能不夠實在,因為實在的人不用花言巧語。我說的不一定對,你自己斟酌吧。”

 文秀肯定地說:“你說的這些我難以學會,不過我會逐漸適應這個社會的,不適應也許會碰的頭破血流。”

 佩軒進一步說:“是啊,我們就是這樣一種社會狀態,不適應會被淘汰的。”

 文秀不假思索地說:“我就跟著你,有你我啥都不怕。”

 佩軒摟緊她,說:“我也是個底層普通人,有時候可能也難以保護咱倆。很多情況下,我代替不了你,還需要你自己去適應。不過,咱倆在一起,還是值得期待的。”

 兩個人說話好長時間,他們知道,以後好幾個月都見不到,兩人卿卿我我,戀戀不捨。

 文秀不捨地說:“我該回家了,明天再來。”說著,就從佩軒的懷抱裡掙脫出來,坐在床邊。

 佩軒也坐起來,說:“我去送你。”

 文秀站起來,整理一下頭髮,拍拍衣服,說:“你把我送出賈莊就可以了。”

 佩軒一邊穿衣服,一邊說:“好,那我就不騎車了,我帶你,然後走回來。”

 於是,佩軒騎車帶著文秀向劉莊走去,到了賈莊村外,文秀從自行車上下來,說:“好了,停下吧,我自己走吧。”

 佩軒停下,把自行車給文秀,文秀騎上車回劉莊,佩軒步行回家。